“TNND,太可惜啦,他的七姨太可是个尤物……”冯海蛟忽然起了色心,一拍大腿,“她怎么不来投靠我!”
“这个,也许她不知道老爷仰慕她吧?”喽啰赶紧凑趣道,“要不小的们把她给弄来……”
冯海蛟转念一想,如今自己都是危在旦夕之间,别说什么姨太太了,搞不好自己被髡贼杀了老婆都未必肯上吊。不觉意兴阑珊。
孙大彪呼风唤雨几十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冯海蛟自然是兔死狐悲。而且孙大彪的败亡,带来的还不止于此:县里的风头一下转了向,过去和他积极来往的各路豪强对他派去的人避而不见,原本征收颇为顺畅的粮饷如今也变得十分困难。许多村寨干脆拒绝缴纳――就算肯交得,也有一大堆话来搪塞他,要么延期,要么少给。弄得他十分恼火。时间一长,竟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他现在亦是家大业大,手下汇聚了将近五百号弟兄,每天光是吃饭就要几十石米。他过去主要的收入是“靠江吃江”,专事勒索、抢劫往来客货船只。自打广东战火起,连江上便少有客货船只。至于澳洲人的船只倒是不少,毕轩盛几次鼓动他去伏击澳洲人的船队,还专门给他弄来了些火器,但是他始终没这个胆子――也怕自己和澳洲人硬碰硬打个两败俱伤,让孙大彪占了便宜。
他打出大明的旗号之后,便籍此在周边地区征粮征饷,王初一在大崀圩失败之后,冯海蛟一度风头无限,打着阳山右翼把总的名义大肆征粮征饷,一时间风光无限,金银钱粮源源不断的流入他的青莲圩。如今不但征不到粮饷;县里国民军也加强了巡逻,队伍出去征粮时常会遇到巡逻队,多多少少要丢下几个弟兄。
这么耗下去,迟早要完。冯海蛟心中煎熬,和毕轩盛商议了几次,毕轩盛劝他弃了此地,和詹喆堃合兵一处――辛家庄不但偏僻,地形也险要,利于拒收。
“广宁的杨老爷有一处山寨距辛家庄亦不远,若是驻兵于此,可以与之呼应。”
辛劳楠这个人他是信得过的,何况此人实力有限,不可能玩火并他的主意――他若是辛劳楠,大约还要防着冯海蛟来吞并他。
但是就此放弃青莲圩这块他发家的“风水宝地”,冯海蛟又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就在这样的惊惶不安的两难中,冯海蛟过着寝食难安的日子。他过去就十分迷信,此刻更是将此视为精神寄托,天天烧香拜神,指望着天上能落下一个什么“奇迹”,能将他从覆亡的危急关头中挽救出来。
然而事态却毫无好转的迹象,愿意缴纳钱粮的村寨越来越少,与之相反的是他听闻县里的大户们不但给了澳洲人钱粮,还给了澳洲人许多壮丁,如今女县令手下是兵强马壮――不用说,她养这么多兵马,迟早是在要对付自己的。
冯海蛟黔驴技穷,只得再次派遣毕轩盛去辛家庄,去问计于詹喆堃――在他看来,这位头顶“两广总督幕僚”光环的人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