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梧州一贯安分守己,骆阳明如今正忙着调粮的事,这个节骨眼上怕是顾不上料理此事。”易浩然知道,此时立刻跑路是最安全的,但是他放不下谋划日久的计划,他是计划的提调人,一旦跑路,这桩大事就算废了!
他考虑片刻,觉得眼下还是安全的,骆阳明也未必就会真得去追查什么。不过看到眼前女人惶恐不安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安抚她,免得慌乱下露出了马脚。
“你莫要担心,”易浩然安慰她道,“学生天大的罪过不过是当了熊文灿的幕僚――我又不是什么幕府中的红人,就算拿下了也不过到三合嘴去蹲几日,害不了性命。其他事,你更不用担心。还有,你兄长的事如今亦有眉目,三五日内,大约解元老那里就有分晓。”
他说了自己的“献计”的事情,又说:“……骆掌柜原本就苦于银钱短缺,这法子他非用不可。回去与你兄长说,要他尽快去主动接洽,占这个先机!”
“这事不着急,先生你这里……”蒋秋婵依然觉得不放心,易浩然灵机一动,道:“你去陪蔡兰的时候,将此事与她说一说――不,不要她去求情,只要她留心这事便是,有什么消息尽快告诉你便是……”
蒋秋婵一想自己还有蔡兰这个奥援,心头一松,道:“我明日进府时候就与她说!”
“郝先生这么说?”蔡兰低声问道。
“正是!”蒋秋婵有些紧张,“求姐姐留心,若有什么变故,还请提前告知一二。”
“我知晓了。”蔡兰点头,“你不用怕,万事有我。”
有蔡兰这句话,蒋秋婵自然放心了。自打蔡兰去过龙母庙之后,对解元老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俗语云: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女人若是在男人身上用心,男人鲜有不落入温柔乡的。解元老工作繁忙,缺少得便是男女之间的温存。蔡兰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传统的妇功都是习得的,亦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每日里不但亲自调理汤水,还为解元老缝缝补补。仆妇们都暗中说:这小妮子是认命了。
这番功夫下去,解元老如今几乎日日都到三总府来过夜。有时候“春宵苦短”,起得晚了,干脆白天也在这里办公。这梧州的政务重心便渐渐有向三总府转移的趋势。蔡兰的“专宠”之势正炽。关键时候只要她肯出面缓颊便能逢凶化吉。
不过赵丰田却不太赞成这种转移:虽说三总府里机构多,还有军队驻扎,地方却大过知府衙门好几倍,驻军多是国民军,不利于严密关防。
但是解迩仁却不以为意,这里是梧州的“城中之城”,周围还有几百国民军和归化民干部围绕,若这里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因而对赵丰田的劝谏也只是一笑了之。
骆阳明来找他,向他禀告了“筹款买米”的想法。解迩仁听了觉得亦是个法子,问道:
“这帮商人,要他们出钱肯定有分红,咱们贩米过来说到底还是为了平抑米价,能给他们多少红利?”
“我初步算过了。这批糙米的到梧州的价格是一两三钱一石。”骆阳明掏出笔记本,“市里平进平出,直接做作户口米配售,只能卖一两五钱一石,每石赚两钱。一万石也不过赚二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