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苦命的女子,虽说澳洲人攻伐无道,把她害得流露他乡,但是最后还是自己亲手把她给逼死了。易浩然读过再多的圣贤之书,也违拗不过自己的良心。
“至于骆阳明全家,自然不碍事。连他在善后局的位置也未动过。至于蒋秋婵,她不过是被你和蔡兰利用。乃是是无心之过,公审之后少不得惩戒一番。不会受大罪。这些,我们都是言而有信的。”
“多些赵先生操劳了。”易浩然从容的点头致谢,“不知学生还有多少时日?”
“三五日吧。”
“学生的供述还未写。”易浩然道,“可有样稿?”
赵丰田亲自来看他就是为了这事,刚才那一番功夫也是为了这事。见他很是合作,当下从口袋里抽出自己拟得草稿。
“你且按稿子抄写便是。”
易浩然展开稿子一看,不由嗤之以鼻。他原本见赵丰田举止谈吐不俗,以为他是个读书人,没想到一笔歪歪扭扭的烂字不说,文字也粗鄙的很。
“学生的供词写不出来这般。”易浩然略略骄傲的说,“待我重写一遍。”
当下他挑水磨墨,拿起笔来,按照供词内容重新润色,写了一篇新得。
“且拿去。”
赵丰田拿过来一看,不但文字漂亮,而且文章写得亦秒。他略略通读,除了若干比兴典故看不明白之外,通篇的意思是明白的,和自己写得草稿分毫不差。
“先生果然大才。”易浩然恭维道,说着将供词和草稿都收了起来。他告诉易浩然如果有什么遗言不妨写下来。若是要给家里人写遗书,澳洲人可以设法代为投递。
“学生写什么都无碍?”
“当然无碍,”赵丰田说,“先生想必还有许多话语要说,不妨都留下来。将来,或许有人能明白先生的苦心。”
赵丰田告辞走了,易浩然的心里却涌动起了心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赵丰田要给他纸笔,但是他的确有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想法写下来的冲动。
易浩然在辽东多年,又跟随过孙承宗,可谓见多识广。然而他却很少有把辽东之事著述的心思。反倒是在熊文灿幕中的这几年功夫――特别是结识蒋锁之后的日子,让他有了许多的感想。
澳洲人不过是一小撮不知来历的海外蛮夷,说什么“大宋后裔”,稍有些见识的人都会嗤之以鼻。硬要说华夏苗裔,也许还能凑得上――毕竟他们长着华夏百姓的相貌,说着发声虽然奇怪,至少还能听得明白的汉话,写得也是汉字……虽说他们的汉字还比不上易浩然在京师见到的几个朝鲜人的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