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陈白宾又问了几句口供上的内容,蒋锁一一作答,并无差池。陈白宾最关心的是他是如何调集人马的,这一点蒋锁也不隐瞒,将如何与宋铭等人接头,如何遇到“苟先生”等事一一道来。
“苟先生?”姬信忽然插话道,“你是说苟循礼么?”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蒋锁有些诧异,这姓苟的莫非也是髡贼的旧相识?
“好么,原来他还活着。”陈白宾当然知道元老院里大名鼎鼎的苟二老爷,“他还真能蹦跶。”
“也别说,这回差点就让他成事了。”姬信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蓬乱,衣冠不整的年轻人,总觉得有几分面熟,可却始终说不上来。他注意到对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一般俘虏和土著百姓那种畏缩回避的眼神。
这人倒是胆子不小,看来是个亡命之徒。姬信心想。
从各方供词汇总来看,这次暴动,文班底就是易浩然,而武班底是宋铭――此人据俘虏说已经逃走,但是这个蒋锁却是不折不扣的二号人物。从他口中应该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姬信开口问道:“按照供词,你说你是熊文灿的家丁――熊文灿是贵州人,你是河南人,怎么会投到他的门下当家丁?”
“家乡闹水旱灾,没得吃。几年前我便随人到广东卖艺维生。”
“既然是卖艺,怎么又当了兵?”
蒋锁古怪的一笑:“那年在广州跑码头卖艺,正遇到你们登岸袭扰。班子遭了兵灾,死得死,逃得逃,只剩下我一个,走投无路,便当了兵混口饭吃,后来得了熊督的赏识,先当了家丁,又升了把总……”
“梧州城破,熊文灿的家丁大多在榜山溃散,你是如何搜集残兵又是怎么潜伏下来的?”姬信问道,“易浩然又是如何联络你们的?”
“此事自然有内情。”蒋锁道,“不知道小人说出来了,可否饶我一命?”
“你若能有立功表现,自然可以罪减一等。”姬信道。
“与我纸笔,我写出来便是。”
“你识字?”
“小人年幼时也读过几年私塾,认识几个字。”
陈白宾斥道:“你少装神弄鬼,有话说就是了!”
“小的嘴笨,说起来怕是不毛病。还是写出来好些。”蒋锁道,“何况此事事关元老院常委会,此地耳目众多,说出来若是被人听去了,只怕小人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