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骏悄悄松了口气,他原来最担心的就是这位会和他竞拍棉纺厂项目,现在他既然已经拿下了汽水冷饮厂,棉纺织上应该不会再和他相争了。
下一个项目却冷了:造纸厂。造纸这行当,即苦且累。浸泡原料的时候冬天寒彻透骨,夏天臭不可闻,而这厂子的标的却还不低,居然要八千元。一经开标,果然只有霍麦雄出价。何方回三问无人再加,这造纸厂的项目便归了霍麦雄。
“这老霍,对他的老本行倒是念念不忘。”吴毅骏心想。
随后的竞标拍卖中,吴毅骏最担心和他相争的高举,拍下了“建材厂”。这个标的高达四万五千元。而且生产的都是建房的粗笨之物:砖头、石灰、灰泥之类。原本就无人看好,高举便以底价拿下了。吴毅骏觉得,这多少有给澳洲人捧场的意思。
申家父子则以二万二千元的代价拿下了搪瓷厂的项目。吴毅骏也如愿以偿的以底价拍得了棉纺织厂项目。而梁辰龙,却拍下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的项目:服装厂。
这年头,除了澳洲人和他们手下的归化民,极少有人穿成衣。所以大户们对只能做澳洲人生意的服装厂到底能有多大的买卖持怀疑态度。而且这服装厂的标的还高得出奇,竟然要一万五千。梁辰龙同样是以底价拿下了项目。
看来我以后要常常和梁家打交道了。吴毅骏心想。他被茶房招呼着,来到一旁的桌子上。这里有办事员现场办理相关手续。他拿出德隆的支票本,现场开出一张两万元的支票来。在支票上用大写字写下“贰万圆”的时候,他的毛笔在微微颤抖,这是他这辈子经手过的最大一笔支出。上面不但承载着他的全部身家性命,还包括他的信用。
最终,除了两个流拍的项目之外,有二十个项目拍卖成功。吴南海原本多少有些紧张--这件事是他力促而成的,要是最后的结果不如人意,岂不是大大地丢了面子。结果虽算不上大获成功,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他已经看过全部的转让收入:一共三十五七千四百元。虽然这笔钱并非“纯利”,但是将这笔钱投入到相关的设备制造上又能产生出连带的效益,至于项目落地之后的投资,那就是滚雪球一般的产生效益了。
只要让银子流动起来,一块银元就能变成十块。产生更多的产品,更多的税收和更多的就业。想到这里吴南海的心情激动又快活,当即命人把专供元老的“苹果起泡酒”拿来,他高高举起了斟满了起泡酒的高脚玻璃杯
“诸位,为我们未来的实业大计干一杯!”
众人轰然应声:“干!”
饮过庆祝酒,吴南海和何方回便退场了,让大户们“尽兴”。高举有意笼络,便叫茶房每人送了一份茶点套餐。
“如今咱们都是元老院麾下的企业了,大伙彼此之间要多多照应。”高举拿起茶杯,“我这里就以茶代酒,祝各位财源广进!”
拍得项目的大户们此刻的神情都轻松了不少,说笑着喝着茶。原本茶社里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原本多少猜忌的空气中似乎也变得亲热起来了--他们现在都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少数几个没有拍到项目的,巴巴地赶着高举身边打转,询问什么时候才能有新的项目出来。高举道:“时才不还有两个项目,你们又瞧不上。等再有至少亦得一二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