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发泄着满腹牢骚:“之前刘三救下一个人叫余庆,本来是个学医的好苗子,鼠疫那阵也一直在一线参加防疫,本来想等疫情结束后就重点培养的,哎……”
他泛起淡淡的伤感,“可惜,他在一线被感染了,没救过来。你们知道,只要有一盒链霉素,我就能救他的命!哪怕是四环素、土霉素也好,可是我连一盒都没有!当时我手上只有磺胺!”
张枭觉得奇怪,道:“鼠疫发生之前,我就在做链霉素的小试研究,之前碍于企划院的年度规划一直推青霉素项目,但鼠疫之后就紧急切换成了四环素和链霉素项目。不过,土霉素是很早以前就投产的品种,不至于一盒都没有吧。”
林默天想了想,“那是不是给前线部队用了?毕竟打仗烧钱烧物资。”
傅奇良解释道:“之前我一直在前线做战地医生,前线战事吃紧,应该都调拨给伏波军了吧。”
“元老院一直缺各种物资,咱们干什么不是捉襟见肘的,总要东拼西凑,而且你以前不是也说链霉素产能就零点几吨……”林默天道。
“哎哟,我的林院长诶,让我给你掰扯掰扯咱们的家底。”说到药品产能,张枭岂止是门儿清,简直是门儿清回家,“我们的药厂投产之后,磺胺嘧啶年产能20吨,我设计的!加上杂七杂八的其他磺胺品种,一年30吨没问题。链霉素少一点,也有个五六百公斤一年,四环素本质上就是土霉素产线升级,发酵过程改变添加物成分还可以出金霉素。土霉素、金霉素都是人兽共用药物,产量大了去了,只有青霉素项目给链霉素让了路,但我走之前也投产了,一年出个一吨没问题。建国后用量最大的土、四、青、链四大品种我可是都给你们凑齐了。虽说因为原料和设备问题,产量起起伏伏,一直不能稳定的全产能运转。但是最差的时候少能保持百分之五十的产能,不至于让你们这么捉襟见肘!”
邓伯鋆对张枭投来赞许的目光,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磺胺基本上可以敞开用,四大抗生素上量以后,咱这省港总医院简直就是人类灯塔,那白花花的银子……”
“你这产能不是还没上来嘛,再说这几百公斤一两吨的,感觉还不够塞牙缝。”林默天和傅奇良都是这种想法。
“零点几吨很多了,你想100万单位青霉素才0.6克,链霉素也就1克。”郑明姜提醒道。
张枭道:“我说二位,1943年美帝也就一吨青霉素的年产能啊,够当时整个远东盟军消耗了,伏波军跟二战远东盟军的规模相比,简直就是小虾米。你们别抱着旧时空动不动一次几百万、上千万单位抗生素的习惯,二战时期一针十万单位不得了了。我们现在普遍出得是一万单位的。”
他接着又给他们盘起了账目,药厂的药品出厂是两种价格,一种是“内部调拨价”。由企划院核定价格,调拨给卫生口属下的各个医院、诊所,主要是供归化民职工和军人以及其家属的公费医疗使用;另一种是“商业批发价”,由国有药业公司作为总代购入,再批发出去。客户主要是润世堂、陈李济等大型民营药店。此外类似省港总医院这样的公营医疗机构,也从这一渠道购入部分药物用于自费门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