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证?”
“嗯,猜测。”周先生简短的说道,此刻他昨晚的猥琐劲头一点都没有了,化作了一个满脸忧思的沧桑男人。
“那个刺客是什么人?”他忽然问道。
“学生不知。”周乐之很是机灵,“要不我去问问王老爷。”
“行,你去问问。”
“先生莫不是对刺客有意。”
“瞎扯!女刺客有什么好……看的!”周先生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来,“不过我都差点咯屁了,好歹要知道个由来吧!”
“他想知道也无妨。”王业浩听了周乐之转述,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你去请他过来便是。”
原来这女刺客名叫魏漪,是阉党搞得东林点将录里“黑旋风”魏大中之女。其父被陷害致死后,阉党并未收手,又以追赃的名义将长兄魏学洢也投入大牢,没多大哥久便瘐死狱中。家人生怕阉党要斩草除根,分散躲藏起来。
前些天她偶然听闻官府将父亲过去的幕僚金文池抓走,后来又有陌生人去魏家周围打探情况,便以为阉党又有什么阴谋,准备罗织罪名迫害家人,便仗着过去学过一些武功,在一名老仆的协助下尾随刘钊而来。
王业浩虽然不是阉党,但是他所属“浙党”和阉党走得很近。魏漪以为他是要迫害家人以此邀功,便动了行刺的心思。跟着船队来到扬州,打听到知府要在摘月楼设宴,便趁夜翻墙混进了青楼,寻机潜入花魁房中,准备守株待兔。
“啧啧,这魏姑娘是女中豪杰啊。”周先生听得手舞足蹈,“魏家不是无锡的吗?想不到江南妹子也这么刚烈。”
“她和一般官家小姐不同,十来岁便去了恒山,拜在恒山派门下,也算半个江湖儿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倒是要见上一见。”
王业浩心想让你们见一见也好,反正这两人也算是一条线上的蚱蜢。当即让人把魏姑娘请了出来。
魏姑娘被擒之后和金文池已经见了面,而金又是王老爷摆平了人。她毕竟年轻,对官场上的事情所知不多,哪里是官场老狐狸的对手,三言二语便给王老爷哄了过去,还以为这王大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当即后悔不迭,说这是一场“误会”。
至于这误会中的“受害者”周先生,少不得也得赔礼道歉一番。
“你家不是读书人家吗?这么这么能打?”周先生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淤青痛处,表示不理解,“真是巾帼英雄!”
周乐之却隐隐约约觉得先生这赞美不那么单纯,看他这喜笑颜开的模样,似乎完全忘记了前几日几乎命丧当场的凶险。
“这就说来话长了。多年之前郭园先生便知仕途凶险,恐倾巢之下难有完卵,兼之小姐体弱多病。特意托付于恒山灭尽师太门下。”金文池解释道。
“入得山门,小女本已中不问世事。谁知大同知府为讨好魏逆,硬要将那阉货的生祠修在我清静之地。师太不允,便有差役百般刁难。我怕身世暴露,连累他人,便辞别师太,下山返回故里。回家后才知父兄已命丧阉党之手……”魏漪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