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用尼龙束缚带控制他的手足,最近他身体好转,力气渐长,便改用上镣铐。床边看护人虎视眈眈,不但备有枪械匕首,手上还有电棍一根,随时可以将其拿下。
如此大费周章,实乃是许可是个非常谨慎之人。尤其是在敌境中审问囚犯,不得不慎重。
刘铩不仅身负武功,而且他就是在广州犯下滔天罪行的始作俑者,不说他给元老院制造了多少麻烦,光是在广州指示匪人采生折割,行巫蛊之事,就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样的人自知罪孽深重,大多不甘心服罪,所以要提防着他垂死挣扎,来个玉石俱焚。
刘铩原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方才睁开双目。
“身子如何?”许可温言问道。
“恢复的倒是不错。澳洲药果然灵验!”刘铩神色如常,如叙家常一般。
“道长体格强健,这点小伤并不碍事。”许可道,“多将养些日子,行动如常。”
听到他用“道长”称呼,刘铩神色微微一变,大约知道自己隐匿的文书已经被发现了。
“行动如常又如何?”刘铩举起被铐住的右手,“怕是尊驾要卸掉在下一手一足才能放心。”
“不至于不至于,”许可笑道,“我大宋向虐杀俘囚之事。道长既已被俘,罪行如何,将来自有法司审核处置,明正典刑。我只是个侦缉访事之人,只是以防万一。”
刘铩听闻他的言语,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他是“木石道人”。以他犯下的事,绝无宽宥之理。如此一想,反倒石头落地,再无惴惴不安之感。道:“先生既然已知道在下身份。何必救治?”
“访贫问苦,救死扶伤,实乃元老院行事的本分。先生是不是罪大恶极,不由我等判断。”许可知道这样的人打杀不怕,若是一味威逼或者怀柔,都不能叫他屈从,即使严刑拷打,祭出手摇电话来也不见得能完全奏效,只能软硬兼施徐徐图之。
“先生大义。”刘铩的话语中不乏讽刺之意,道,“救治在下,是想问在下的话吧?”
“这个自然。当初道长已经与我们说了不少石翁的事情。元老院非常感兴趣。”许可道,“先生是聪明人,我也不必遮遮掩掩,石翁此人前前后后搬弄手脚,虽与大局无碍,却与我们造就了许多麻烦。这笔账必然是要算得。”
“既然要算账,我又何必多言呢?反正你们已经知道石翁乃是王大人了。”
“石翁是王业浩或许不假,但是以元老院对王老爷的了解,他断无此等能力。先生固然亦是能独挡一面,掀起无数风浪的能人,但就大局而言,还差上了那么一点。所以我们想知道,给石翁出谋划策之人是何许人也?”
问题已经直指要害。刘铩深吸一口气,面露踌躇之色。许可知道,他本身对石翁已无多少忠心可言,否则也不会在绑票案里翻云覆雨,勾结小杨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