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护不了你一辈子。”苏敬斋道。
“五郎、七郎的性子不似我,再过几年,他们就能撑起三房。八郎性子随我,我多教导些,让他走名士的路子。”
“名士就这么好走,自古以来的名士多了,有几个名士得了善终。三十多岁的人了,说话做事还是这般意气用事?为父老了,还能看护你们几年?你说话做事就不能谨言慎行?”
苏敬斋将小儿子训斥了一顿,苏绍见他真恼了,再不敢拌嘴,态度真诚地聆听,苏敬斋直训了半个时辰,方才道了句:“想做名士,就你的书画还不如文姜,回去罢!待什么时候超过为父,再说做名士的话,没的给我抹黑。雅贤庄那边你也帮衬些,好歹苏家给了你们父子三成份子钱,文姜付出的心血比你们多,也才得了三成份子钱。”
“儿子明白。”苏绍抱拳揖手,行了一礼退出书房。
苏敬斋唤了一声:“来人!”拿出一只盒子,“这是郡主要的路引,明儿一早送去听雨轩。”
“是,大人。”他这么大岁数,还在为儿孙谋划。
他们一家能得现下安宁,这都是用苏绾的命与一生换来的,苏绾将自己活成皇帝心里的挚爱,是用一生的痛苦换来的。
苏敬斋吩咐完毕,吹灭了油灯,书僮支着灯笼,他离了书房,往他的寝院方向行去。
侍剑带人走远,快速回到长乐郡主身边。
长乐郡主正歪在榻上看话本子,抬手之时,周遭的人退去。
侍剑将听来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长乐郡主苦笑了一声,“皇叔还真能忍得住,亲闺女险些被人害没性命,也没露脸。若不是父王说漏嘴,谁能往这上头想。”
*
都督府的亭台楼宇雕梁画栋,四角飞檐,座座院落古朴又不失精致,庭院幽静之中灵秀华美,几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井然有序地栽种在宽广的院内,一片秋菊开是正艳,假山重叠,小桥流水,回廊长幽,风景独特。
周益卿与甄苏并排躺在罗帐里,今晨起来一起练习书法、丹青,甄苏有心得,周益卿却有满腹的理论、典籍,各有所长,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