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斋心下很乱,苏姓犯过官员的前车之鉴,连太祖、高祖皇帝的旧事都说出来,这些事连他都不知道,可外孙女是如何知道的,听她说得如此详细,不像是杜撰胡诌。
“来人!”
外头的老仆应了一声。
苏敬斋道:“告诉三老爷、三太太,七姑娘不必让出明珠社名帖,也不去江南了。”
“老奴,这便令人传话。”老仆应声,唤醒了跑腿的小厮去递话。
苏敬斋悠悠轻叹一声,“七丫头现下这样子如何是好?若是你祖母在,倒有她教导,可你舅母委实不能教好女儿。”
当年苏绍看上崔氏,苏敬斋与小谢氏便不同意,嫌弃崔氏是小门小户的出来,一身小家子气。
河东谢氏虽说现下落魄,可在前朝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世家大族,教导子女很有一套法子和经验。
“七妹妹有不少毛病:爱贪便宜,目光短浅,可她只是十一岁的孩子,只要长辈细心教导,分析利弊,她不是愚笨之人,总能改好。祖父事多,不是还有舅舅、五郎与我,让舅舅、五郎教导七妹妹罢?
将七妹妹托与外人,何不托付给大舅母?苏大郎原是庶长子,可三郎是大舅的嫡长子,若是祖父写信给大舅,让他将三郎送到岳阳,得你指点学问,大舅没有不应的。”
苏二郎来岳阳府,苏七娘入明珠社。
两房人后辈的命运绑在一处,就算苏纲夫妇有私心,可为了他们唯一的嫡子,苏大太太必然会尽心尽力地教导与照顾苏七娘。
“二舅家的二郎、四郎俱是嫡出,兄弟二人里挑个资质好的来岳阳府,外祖父得暇便指点一二,素日还有小舅舅指点学问。”
苏敬斋对长子、次子、长女很是失望,在苏绾新逝的几年,一想到苏绾的事,他就不愿提及这三个儿女。
“你大舅、二舅在我来到岳阳府后,对你不管不问,当年你住在苏府,你两个舅母待你也是不冷不热,到了如今,你反倒替他们说好话。”
“原是一家子,哪能如此计较,大舅、二舅与外祖疏远,可二郎、三郎、四郎他们又有何过?他日小舅家三个儿郎成器,若是大房、二房的孙辈个个不成器,岂不是说外祖果真偏心。不患寡,而患不均。虽说教导子女乃是父母的责任,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