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于老爹,于淮舟现在已经叽叽呱呱嘴巴不停了。
“吃饭。”谢意自己夹了一块饭磁包,“不愿意说就别愣着,我想问的很。”
“我又梦见他了。”戳米饭的动作就没停过,声音还带着些委屈“已经十四年了,他都不来看我们。”
谢意夹菜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那人的饭上就被滴上了几滴眼泪,“我就说他没有心,这么多年连一封信都不给我写,我寄出去的一封也没有回过。”
“既然如此,何必要和我们相识呢,我宁愿从来没有与他结识过。”谢意朝着墙角挥了挥手,赵五拿着一张帕巾放在了他手中。
“擦擦。”他将帕巾塞到于淮舟拿筷子的那只手上,“他不念你,你又何必为他伤心。”
于淮舟接过帕子擦了擦下巴上快要滴落的泪珠,抿了抿唇,“吃饭吧。”
夹了一颗虾仁,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落,“我在马车前拦着不准他走,他连车帘都不愿意给我开,最后一面,他都不想见我。”
“又梦见我们三个在野村里抓野鸡烤着吃,你俩把两个鸡腿都留给我,我还记得晚上怕凉,他让我垫着他睡。”于淮舟攥着帕巾握住拳,“他怎么舍得,他为什么舍得。”
“行了,多思无益。”谢意放下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他有自己的苦衷。”
那人也很难,谢意在心里说。
殷渔做事绝不会没头没尾,他定是有不能开口言话的原因。
于淮舟的飞花阁,可以说是天下大小事无所不知。起初他建立飞花阁,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到殷渔的消息。
可惜他从来没有探到过那人的消息。
殷渔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声无息的离开了。从那以后,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于淮舟疯了一样的找了五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最后追着谢意来了这个镇,开了飞花阁,算是半定居在这里了。
谢意出了飞花阁,向北边的荒草坡去了。荒草坡如其名,是一个人烟稀少,长满各色荒草的小坡。
荒草坡上长了很多没人想要的蛇莓,这是谢意之前抓妖时无意间注意到的。
一丛一丛锯齿圆叶,上面捧着圆润饱满的小红果,一直延伸到坡的另一边。
荒坡下有一条小溪,这条小溪给蛇莓提供了适宜生长的湿润条件,这就是这里蛇莓泛滥的原因。
用从赵厘那儿要来的小麻布袋子采了满满一兜那红果,谢意踏着黄昏日落回到了湖畔。
小院墙檐上露出一大截竹子,仔细看那竹叶下墙檐上有一个布满黑色鳞片的圆脑袋,上面嵌着两个青色的小圆眼。
谢意一抬头,那圆脑袋‘嗖’的一声藏到墙后去了。
谢意开了院门,那巨蛇正在池边亭子,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蒋霁。”谢意唤它,“看什么呢?”
那大蛇好似才发现有人进了院子,在青石小径上做弯蜒运动,靠近了提着布袋的那人,靠近布袋嗅了嗅,然后抬起蛇头蹭了蹭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