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船稳稳行在湖面上,留下了些柳叶一样的水纹,层层叠叠的,越行越远。
直到那艘大船在远处的天边变成了一个黑点,花娘一个转身,抬手用帕巾捂着脸,头上戴的蝶钗随着肩膀节奏轻轻颤着。
“花姨。”蒋霁走到花娘身边,高大的身影替她挡住了周围的视线:“我送您回院中去吧”
不多时,几艘货船出现在码头边,阿蟒绕着船周检查,允许他们放了舢板,伙计们也认他,互相配合着开始了今日的卸货。
码头恢复了往日有序的忙碌,蒋霁从蘅芜苑回到杂房,坐在桌岸边记着账。
“阿蟒。”最后一个字迹落下,墨迹未干,字痕遒劲酣畅,蒋霁低头检查着,朝门外唤着人,声音极低。
“主子。”阿蟒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了门口,朝杂房内走来:“我在仓库点货呢,还差一艘船没卸。”
“你以后还是注意些,别吓着他们。”蒋霁又清了一遍账,抬头对那站没站相的阿蟒说:“跟他们说,卸完货来领月钱,今日月末最后一天,下午不送货了。”
这是曹金定下的规矩,每月末午时发月钱,下午放休半天,商家也都知道这个规矩,所以月末定的货物定是不急着用的。
但是货物都要囤在仓库中,就得好好检查一遍,看看货物是否齐全,箱封是否完好,这都得查上三遍,今日又要晚归一些。
“是,主子。”阿蟒踮脚瞧了一眼蒋霁在写的东西,没急着走,眼睛放着精光:“主子,我有没有工钱?”
“没有。”蒋霁站起身收好算好记好的账本,无情的回话:“你每日进食抵扣光了,还倒欠着我的。”
“对了。”蒋霁将杂房藏的木箱拿出来,用钥匙打开,拿出一个麻布袋子,里面叮叮当当的响动,似乎很重:“你记得每月给先生送些你的生活费去,还是和之前一样,送个合适的数,别一股脑儿给他。”
“上次就讲了半天才收。”阿蟒好奇的朝前走去,看见那麻布袋子里银光闪闪的,可不全是银子:“我觉得主子您多虑了,夫人的师兄是人族的皇子,他们根本不缺钱,而且。”
阿蟒将自己半个屁股抬在桌上,坐着:“而且阿蟒感觉夫人完全把我当小宠养着,哪有养着小宠还要小宠自己掏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