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给我些头绪不是?”游槐见他面上一改常态认真得很,也正色起来:“你何时开始在意那四方格里的破事儿了?”
“我要的是那人,与他身份无关。”于淮舟墨眉轻轻蹙着,脸上还带着些没有褪去的腮肉:“我实在穷途末路,人我定是要寻到的,所以来拜托你。”
“与镖师知会一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会儿便吩咐下去。”桃花眸中带着不解:“不过我实在好奇,你非要寻那传言里的真主做什么,你与他相识?”
“自然是相识!”狐狸眼底竟然带着些委屈,咬着牙道:“又何止是相识。”
窗纸上映照的树影晃了晃,屋内地榻上两个少年促膝长谈。
“你真是疯了。”其中一个少年声音低沉,蹙着长眉又刻意压着嗓子,像是在训斥对面那个比他还高些的少年:“就为了那一面,你交了命去找他?”
“我心里有数,也留了一步。”狐狸眼里全是认真:“我身上带着我爹给我的金纹戒,就算那日运气不好,没遇到他们上山来打猎,我也死不了。”
“我真不明白你,你就如此轻易将自身性命交给一个算不上认识的陌生男子?”游槐眉心都拧出来一个发皱的圆:“你这般,叫于伯父与谢伯母知道了,该如何想。”
“那便不叫他们知道不就成了?”于淮舟将坐麻的腿抻直,顺带着踹了对面游槐的小腿一下:“你别忘了,帮我寻着,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要告知我。”
“长发,黑袍,身材高大,漂亮的很,身上带着药沉味儿,名叫殷渔。”游槐学着他的语气重复着,无奈轻笑了一声:“就这些,你又说他不爱与人接触,他若是不想见你,乔装打扮一番,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他警惕我,又不一定警惕他人。”于淮舟声音越来越小:“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么。”
“何必呢。”游槐声音也轻轻地,拍了拍于淮舟的肩膀:“若是此生都再难寻到,这样做不是浪费时间?他既然忍心将你抛下,你又如何保证他如今心里有你,你再能见他?”
“不是浪费时间。”狐狸眼弯弯的,突然笑了:“也不是不信他会抛了我,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相信他殷渔绝对舍不下我。所以我寻他,反正我于淮舟就这一世的命,他若真舍得,便让我寻一世,就当我上辈子欠他,这辈子还清,往后再不要有牵连。”
“反正人一辈子就那么长。”于淮舟朝后靠着,慢慢躺在地上,盯着头顶那装饰的纷繁复杂的承尘,声音散漫得很:“与其遵循这世俗,叫自己得些子虚乌有的名位,不如做些我乐意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