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七!”门口传来那小霸王被阻拦后有些不悦的声音,“你在里边儿做什么?!”
殷渔起身,将地上那仍然跪着的小皇帝提起来,大步迈到门前。
屋门被打开,杏眼几乎瞬间就锁定在身着寝衣散着长发的微怒玉面小公子身上。
“笃笃,来。”殷渔唤他,拦着于淮舟的那几个侍卫连忙躬身退到一旁,让出一条宽道来。
“我叫你在屋子里等我。”那小霸王边走边叨叨,“怎么我一回屋你就不见了?!”
等他走到殷渔面前,将手放到朝他伸出的大掌中,又轻声叫道:“哥哥。”
“有些事要处理。”殷渔牵着他朝屋内走去,“笃笃净了身,怎么不在屋内等哥哥。”
“哥哥不见了,笃笃心急,待不住的。”于淮舟被稳着进了屋,抬头就瞧见了那在屋内立着与殷渔有三四分相像的小儿。
“……”
于淮舟侧脸抬眸瞧了一眼殷渔,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穿着打扮低调,却瞧得出来一身衣着饰品不凡的小儿。
狐狸眼一眯,嘴角勾起弧度面上却全无笑意,声音冷淡道:“你的私生子?”
“淮舟!”江靖瓷趴跪在墙边,实在是不引人瞩目的,于是只能自己出声提醒好友,“皇上在此,休得无礼。”
“哼。”殷渔瞧见小霸王面上一僵,轻笑一声,转头对立得端正面上平静的小皇帝说,“这位是钦天监监正于礼长子于淮舟。”
小皇帝瞧着那于公子搭在自己圣皇太爷手中的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掀开衣裳下摆便要下跪,却被于淮舟抢先一步。
两人膝盖弯曲,同时被对方扶着,都没能跪下。
“您不必行礼。”小皇帝抬眸瞧着于淮舟,眸中清亮,将他身子扶正,“皇太爷爷日后劳您替朕费心。”
“应,应该的,皇上。”于淮舟站直颔首应话,回头就横了身后看热闹的殷渔一眼。
小皇帝今日前来,一是听闻殷渔回京,前来请安,二是想要与他亲自交待些朝中情况,三是来给他送些穿戴用品,不能叫一个圣太上皇委屈了不是。
可是殷渔只是沉默听他说,自己并不发表意见,偶尔小皇帝向他询问,他也就简单提点两句。
“历代皇帝若都如那牵线木偶,遇到急情岂不是任那丝线将自己绞成一团?”殷渔放下茶杯,偏头瞧他,“我听宿野报的,你做的不错。”
“棋子在你手中,棋盘在你面前,如何落子,显鳞应当自己做主。”殷渔朝小皇帝摆了摆手,又给坐在自己身边的于淮舟斟茶,“知人、善用、利害、制衡,我想你心中明白,无需我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