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醒。”林南澈叹了口气,坐到行政楼的台阶上,看着有些颓废。
孟栀一周多的心慌落到实处,到头来知道结果反而越发难受。
她真希望这一刻他们三个都在做梦,梦醒了,一切都没发生。
—
“阿宴,不能卖!”
顾奶奶拦着拿房本的小孙子,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奶奶。”顾时宴小心翼翼护着房本,“不能让大伯和舅舅添钱了。”
顾成均动完手术后一直没醒,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手术费、治疗费,在ICU的每一天花钱如流水。
顾大伯、顾时宴的舅舅分别垫了十几万。
可医院缴费单一天一张,交进去的钱就像废纸一样,一晃眼什么水花都没现。
被撞的老人闯红灯被交警判定全责,可人家说了没钱,几个儿子是无赖,闹过几次想反过来讹钱。
顾成均负次要责任,保险公司最多承担一部分医药费。
车子已经报废,老城区一套四十平的小套一直卖不出去。
就算卖了,估计也一下子花没了。
顾时宴想来想去,还是把住的这套卖掉,地段好房子新,容易卖。
“阿宴,不能卖!卖那套小的,听奶奶的。”
姑奶奶抓着顾时宴的手不放,泪眼婆娑,“卖了以后你爷两个住哪里?”
“哪都能住。”
顾时宴漆黑的眼眸透着疲惫,但卖房的决定却异常坚定。
“奶奶,我只有爸爸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两个字几乎听不到。
顾奶奶心里一痛。
她何尝不难过,走的是她儿媳,医院里躺的是她小儿子,可她还要替眼前的小孙子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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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顾时宴来去匆匆。
参加了政史地三门学考科目,其余科目没参加。
期末考试座位没有按成绩排名,孟栀和顾时宴不在一个考场。
等她考完出来,顾时宴已经提前交卷走了。
孟栀有点失落,但想到他现在的境遇,心里忍不住开始担忧。
回到教室,黑板上监考老师写的注意事项还在,她想起清空教室前一晚,闫清辉和杨程程几个帮顾时宴把书搬回宿舍的场景。
时光好像回到高一开学军训结束,第一次分座位的那天,他也和他们一样,帮她把书搬到新座位。
那个九月,她还沉浸在与他同班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那个九月,他成了她心中张扬、肆意,偶尔痞坏痞坏的少年。
她想告诉全世界,这个少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