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后退半米。
砸到她算工伤。
他摸索着扶住床沿,质问道:“你吃的是果园里的草莓?”
“对呀。”苏越一口一个,房间里草莓的香气弥漫开来。
沈砚怒问:“谁允许你吃的!”
他种的他都没吃上!
“夫人呀,”苏越解释道,“夫人说草莓熟了再不吃就要烂在地里,王姨摘下好多,她分给我小半筐。”
沈砚的愤怒突然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草莓熟了?
他种下的草莓熟了?他细心呵护的草莓熟了,他……怎么不知道?
对了。
他瞎了,也看不见草莓的成熟。
也忘记它成熟了。
他是有多久没出过门?
他已经窝在这个房间里发烂发臭了吗?已经到了被一个小小女佣嘲笑和嫌弃的地步了吗?
沈砚情绪起起伏伏,呢喃道:“草莓熟了,我怎么没吃到?”
苏越白眼:“我不是天天给您送上来了吗?你自己不吃,怪我喽。”
沈砚双拳不自觉地捏紧,使劲地抓着被子,似乎想要抓出一个洞来,才能稍稍发泄他胸口的堵意。
苏越看他快要把自己气出内出血。
之前抬上来不吃。
现在又气个什么劲。
于是她只能大发善心,将自己手中仅剩的一颗草莓放在他手上。
“给你,给你。”
一颗圆滚滚的草莓躺在沈砚的手掌上,草莓长势很好,果肉饱满,上面还有水珠,冰冰凉凉的。
离得近,他清晰地闻到草莓身上独特的香味,里面混着果实成熟的气息,让人不禁想象着,它是如何一步步开花结果,然后长到成熟。
秋天都要走了。
他才知道。
他这是躲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