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不喜文人那一套。
也喝不来浅黄色的水。
他开门见山道:“我是暗卫营统领,统领先皇设立的皇家私卫,我们的存在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太子品着茶,“所以?”
黑老大说:“我派十七来太子府半年有余,太子一言一行我皆知晓,我虽是暗卫统领但却是个粗人,只会杀人不懂朝堂尔虞我诈,但我知我再不出现做些什么,恐大厦将倾!”
太子问:“你想做什么?”
黑老大道:“太子,我知你与你父亲不同,不是弑杀不顾百姓之辈,你能对相识几日的十七忍之护之,于这污浊的皇宫中,依旧未染半点鲜血独善其身。我想你不是如外界传言那般模样。”
“我只是一把刀,这把刀在陛下手里只为满足私欲,于百姓无半点好处,我希望暗卫营在殿下手里,能够发挥它真正的作用!”
太子问:“你来投诚?”
“是!”
太子怒言:“你早干嘛去了!你作为那个畜牲的刀,屠戮了半个朝堂,屠戮了多少百姓你不知道?”
“如今眼看国破家亡,你才跳出来作为,你早干嘛去了!”
“如今的朝堂漏成筛子,内忧外患,邻国恨不得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眼看就到悬崖边上了,你才出来,你让孤拿什么挽大厦将倾?”
“就你手里的几个暗卫?”
黑老大很是羞愧。
他解释道:“暗卫营创造之初,便有条规矩,便是不能参与朝堂纷争,也不能参与皇位争夺。”
“我们效忠景家,为景家家主办事,我们本就是做干见不得光的勾当,只服从命令不问缘由。”
太子:“那你如今做何之举?”
他年纪虽小,却面露威严。
有先皇之威。
黑老大一震,下跪回道:“太子,属下没有背叛景家的意思,实则陛下已准备将江山拱手让人,景家将要易主,属下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属下只效忠景家家主,家主也只能有一人,属下遵循先皇立下的规矩,打破规矩已做了不忠不义之人。”
“属下感念先皇再造之恩,从不敢忘景家恩情。属下不求其他,只求太子能善待暗卫营的兄弟们,他们皆是如我这般,没什么城府之辈,只要太子善待他们,属下愿万死不辞!”
黑老大头磕的砰砰响。
他头硬,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他对生命没有敬畏。
也不怕死。
最擅杀人。
作为暗卫营统领,他自认是不称职,也没有前任统领的才智心计,暗卫营的兄弟们跟着他已折损大半,若再愚头愚脑当一把闭着眼的杀人刀,那暗卫营的兄弟们将全部葬送在他手里。
他明白这个道理时已晚矣。
他希望还来得及。
太子已喝过一盏茶,对着跪下的暗卫统领审时度势一番,最后他问:“你是十七的师父?”
“属下是。”
太子说:“她喜欢你身上的功夫,你要好好教她。”
黑老大疑惑抬起头。
有些不解。
是不杀他的意思?
“属下遵命!”
太子又道:“中秋家宴,景家易主,你的忠义便还在。”
黑老大一惊。
中秋家宴在即。
太子恐怕早有所准备,今日有没有他夜访太子府,太子都要行事,他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他听了十七的话。
不然暗卫营真要毁在他手里。
不对。
十七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