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亲眼见着她进了家门,晏之初一行人才离去。
今夜月色浅淡,四周寂静,除了偶尔的犬吠,就只剩下车轱辘滚在青石上的声音。
那声音虽沉闷,落在有心人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曲调。
晏之初回味着她最后说的那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带了一丝笑。
她好像同在海棠春那一夜,很不一样。
见女儿平安归家,慕夫人迸出眼泪来,“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要不是方才有个人上我们家来报了声平安,你爹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
“爹,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虚惊一场。”慕念白左拥右揽地抱着双亲。
为免他们担忧,她自然是略过堂中审问的环节,只捡了关键地方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听说是邵家诬告,慕汝旬几乎恨得牙根痒痒,“这等豺狼虎豹之家,还好我们闺女没嫁过去。”
“多亏了晏小殿下公正无私,女儿才能平安归来。”
“晏小殿下真是个好人。”慕汝旬想起上次在马场,晏小殿下向他询问马匹喂养时,言辞亲切又谦逊,这回还出手救了他女儿,不免对这位未来的储君又添几分好感。
慕夫人张罗着给女儿洗风尘,又是叫月桐晚芳两个伺候她去沐浴,又是叫张审重新开灶做一桌子好菜。
夜深人静,唯有慕家还热闹着。
一大家子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里。
慕念白泡在浴桶中,小心举着双手不让它们沾到水。
“小姐,您这衣裳怎么跟早上出门时穿的不一样啊?”
她定睛看了看,想起这衣服刚上身时竟意外地很合身,心思又荡漾起来,“你替我把它洗干净收好。”
“哦。”月桐放好衣裳,方拿了块香胰替她搓澡,“小姐,您这手是哪家的医官包的?包的真齐整。”
慕念白已经尽量不去想那个人了,可惜月桐句句都在提及他。
她盯着手发了会儿愣,齐整么?确实非常齐整。
大约他就是这么个一丝不苟的人吧。
“是个独一无二的医官。”
翌日,官府出具文书公告,张贴在三春晓的门口,言明其老板系被诬告,三春晓的胭脂并无问题,大家可放心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