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为表谢意,陪表哥上街给姑祖母买贺礼么?”
连逛街所为何事都知道,足以说明她是一点儿也不瞒他。
燕煦尧对此毫不在意,又道:“那汤丛生的下场,小殿下就不好奇?”
晏之初没料到,他竟连她被下药的事都知道,“表哥愿意说的话,之初听一耳朵也无妨。”
“他的命根子,被挖去喂了狗,还是他眼睁睁看着野狗吃下去的,那副模样,非得是才高八斗的文人才能形容得出。”
夜宴自酉正而始,已经持续两个时辰,此刻万家灯火,团圆盛夜,燕煦尧却面不改色地描绘那副惨相。
若非深知他为人的人,只怕还以为他在讲述什么趣事。
“汤丛生亵渎王法,贪污行贿,以权谋私,已受了他该受的惩罚,表哥又何必赶尽杀绝。”
燕煦尧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没办法,谁叫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本,可他却没有说这话的身份。
晏之初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郑重其事交还给原主,朗声道:“这等贵重之物,还望表哥收好,莫要再丢了。”
众人视线纷纷投射过来,好奇地张望着。
长公主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家孙子贴身佩戴之物,“尧哥儿大意,竟将这枚玉佩弄丢,我还劳神寻了许久,没想到叫小殿下捡了去。尧哥儿,还不谢过小殿下?”
燕煦尧神色微动,终于伸出手,“多谢小殿下。”
晏之初轻轻一笑,“不谢。”
他将这玉佩扣在府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还给她,但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将其物归原主。
傻姑娘小小年纪,拿着人家的传家之宝,终归不妥当。
此刻再抬头望天,一枚晦月正高悬夜空,月虽残,但阖家团圆,唯有佳节欣喜留在心头。
夜宴进入高潮,漫天的焰火绽放,照亮了半边皇城,贺岁声此起彼伏。
太平盛世里,人人都祈祷金玉满堂,唯有晏之初,祈祷家国永宁,许她一方庇所。
舌尖滚过她的名字,连心也跟着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