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策送了醒酒汤进来,见慕姑娘已经睡下,便很自觉地又退了出去。
“去她家里知会一声。”
“是。”他甚至很自觉地把门带上了。
晏之初看了一眼那门,忽然间大为不自在。
青天白日的关门,莫名叫人心虚。
从桌前又返回至榻侧,看了她一眼,那光洁的额头竟肿了好大一个包,他揉了揉眉心,出门去膳房拿熟鸡蛋。
人已经睡着,醒酒汤暂时喂不下去,他只拿纱布裹了鸡蛋,认真在红肿处揉着。
揉了数圈,那红肿终于消散些许。
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捏住。
“娘。”
她喝了酒,整个人都滚烫,连指尖都是烫的,以为她是要什么东西,他开口应了声“嗯?”
“我好爱你。”
胸腔中蓦然响起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心跳如擂鼓般密集,聒噪得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也确实静悄悄。
良久之后,她手指的力道消解,他才轻轻将手挪了出来。
这话虽不是对他说的,却还是令他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晏之初哼出极轻的一声笑,便有万千滋味儿涌上心头,连空气都是甜的。
因接连操劳了数日,慕念白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连自己是谁都认真想了一下。
看着头顶的云锦纱帐,她知道自己还是慕念白。
头还带着微微疼痛,掀开幔帐,弯腰起身下床,脑袋里却一团浆糊什么也记不清。
“呀!”正准备去倒茶水喝的慕念白吓了一大跳,对着桌前端坐的晏小殿下,她一声惊呼之后发出疑惑:“您怎么在这儿?”
晏之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慕念白这会儿渐渐想起来了,昨日在酒楼跟那几个人喝酒来着,后头的事她就全然不记得,更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到的晏小殿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