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念白也走出乐知舍的时候,除了山间时有的虫鸣,和观内几盏大灯,四周空无一人。
静悄悄的一点儿都不像方才有人来过。
她左拐往师父画符的一间房走去,结果她老人家抱着功德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师父才是真正的知行合一,乐天知命呢。
给师父搭上一条织毯,慕念白跨步朝山下走去。
一级一级的台阶,借着月色宜人,她走得极慢。
想起晏小殿下,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他那句“要我怎样你才肯消气。”
要怎样呢?她抬头问月亮。
月亮没法儿给她答案,也无需给她答案。
人生奇妙之处在于,今日上午,她还觉得自己大约一辈子不会碰情爱这玩意。
可到了晚上,这份儿悸动已经由不得她做主。
她想:假如不在意身份,也不考虑以后,和他谈一场恋爱,应当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师父不也常说,人生贵在体验么。
晏之初隐匿在夜色里,一直默默跟在他的傻姑娘身后,看她将左手挽右手,步伐轻快,蹦跳着下了最后几级台阶,他脸上也随之绽开宠溺的笑。
他庆幸自己今日上了山,也庆幸自己想明白了,倘若她真的只看重他的身份,那便看重吧。
大不了她求什么,他便给什么。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依着宠着,再诱她深陷。
被她利用,也比两人毫无瓜葛的要好。
等慕姑娘登车离去,景策才敢出声:“爷,慕姑娘这是答应您了吗?”
“没有。”
“那您两位在这儿高兴个啥……”
晏之初但笑不语,她没有拒绝,就已很值得欣喜。
更何况感情须得慎重对待,他总要给她几天时间考虑。
反正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