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起来精神头很好,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暴躁易怒,他叉腰站在御案前,问:“昨日大理寺丢了个人犯吧?”
沈淮序立即跪地请罪,“此事是臣疏忽职守,放跑了人犯,与小殿下无关。”
“你不必替那臭小子打马虎眼,他我还是知道的,干事情没个轻重,分寸也欠缺了些,不比你稳重。”
沈淮序伏首更深,“皇上盛赞,臣受之有愧。”
皇帝笑眯眯看着他,“既然受之有愧,那朕如果罚你,你不会心存不满吧?”
“臣不敢!臣做错了事,该当受罚。”
“那就罚你革职在家,三个月后再来这儿见朕。”
大理寺丢了人犯,且还是皇上秘密让抓的人犯,最后的处罚却只是革职三个月,这样的处罚太轻太轻,沈淮序三叩首谢恩。
总管太监李福全奉茶进殿,瞧皇帝心情甚好,不免笑说:“奴婢说句斗胆的话,小殿下这果敢劲儿,跟皇上您如出一辙。”
皇帝拿手指头点他,“你呀,这眼神太毒。太子仁厚,世子又唯太子之命是从,只有这个臭小子,有点儿我当初的血性。”
李福全朝只闷声笑着,以作附和。
皇上的心事,朝中多少大臣都看不穿,竟然让小殿下给看穿了,也难怪皇上连他拒旨不接的罪都能宽恕。
服侍皇上喝完茶,将御案上的奏折翻开,李福全又道:“皇上,长公主一早就叫了人过来传话,说今日进宫。”
“去叫尚膳监把芙蓉酥备好,阿沁那丫头最喜欢吃这个。”
“嗻。”
皇上口中的阿沁,便是怀淑长公主晏沁,她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儿。
长公主虽如今已天命之年,但在皇上看来,她还是当年那个吵闹着爱吃芙蓉酥的小丫头。
这些日子也亏得她时时进宫相伴,圣上脸上才能多些笑容。
燕煦尧得知慕念白受刑,是在长公主回府之后。
前些日子晏之初忽然对六部下手,而他也忙着在朝中奔走结交,中间间或约过慕家姑娘几次,她忙着店铺的事宜未能成行,最后还是作罢。
谁知再听闻她的消息,便是她被抓进大理寺,受了严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