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初疾行而来,身上出了一层的汗,他将当日入宫之事细细讲来。
为了让皇上静养,内宫里的人恨不得将金银器具都绑上布头,生怕发出丁点儿声响,连方圆五里内会叫的虫鸟都被清干净了。
可那日他在殿外,分明听着承德殿内有珠钗叮当作响。
长公主打着侍疾的旗号,日夜陪伴皇帝左右,却是锦衣华服,没有半分侍疾之人该有的样子。
太子听完很快镇定下来,即便长公主真的图谋不轨,想要以一己之力颠覆他这么些年打下的根基也是不太可能。
他吩咐道:“你府上的郭管事,是宫里郭神医的弟弟,你派他进宫一趟,先探探虚实。”
这份关系,晏之初却是从来不知,他拧着眉头应了声“是”。
当天夜里,郭管事便进宫去探望哥哥,他去的时辰不凑巧,宫门刚好下了钥,于是顺理成章在哥哥的处所住了一夜。
第二日宫门一开,他便回了栖迟。
“小殿下料事如神,郭神医对皇上的病情是闭口不谈,奴婢按照小殿下的吩咐,夜里没敢睡瓷实,果然见着郭神医半夜出了门,他出去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回来的。”
晏之初闻言稍许放心,郭神医有动作,说明皇上的处境尚在把控之中。
看着眼前用了多年的老人,他开口道:“我竟不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人。”
郭管事立即跪地:“小殿下恕罪,并非奴婢有意隐瞒,实在是奴婢不想给哥哥丢脸,皇上派奴婢来,只为照料小殿下的起居,并无其他深意。”
话说的诚恳,叫人挑不出毛病,晏之初也不怕皇上在自己身边安插人手。
早年间皇帝忙于国政,缺少对太子的照顾,后来国事步入正轨,太子却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不久之后,竟连嫡孙都有了。
皇帝高兴之余,为了弥补亲情,决定亲自教养玄孙。
说到底,皇上也是太过疼爱他,才为他打算得这么细。
晏之初轻轻一挥手,“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