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感冒了?
来的正是陆匀。他个子高,上车时不得不低头弯腰,肩胛骨和瘦窄的腰身形成了有力的弧度。夜色浓郁,舒小葵借着夜色往深处藏了藏。
车里这么黑,他应该看不到自己吧……
陆匀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大巴上只剩一个位置,就是舒小葵旁边,留给何途的位置。第一排,靠窗。何途看他气息奄奄,轻声咳嗽,主动把位置让给了陆匀。
舒小葵:“……”
陆匀在舒小葵旁边坐下。一股冷香传入鼻尖,像夏日凝着露水的青草。
两人都没有说话。
陆匀看着窗外,舒小葵低头晚手机,听音乐。
车子启动了,窗外的景跟着动起来。
车里一片黑,窗外的光线透进来,明明暗暗,交错斑驳。旁边一直静悄悄的,舒小葵偷偷瞄了一眼,发现陆匀帽檐压得低低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大巴前后排的空间狭窄,陆匀的大长腿感觉都没处搁,委委屈屈得蜷缩着。他整个人也不像平日那般挺拔,也微微蜷着,看上去有点陌生。
虽然很暗,舒小葵也不敢明目张胆盯着陆匀看。她收回了目光,听着歌,在车子的摇晃中也渐渐睡着了。
*
“同志们,都醒醒!醒醒啊!我们到嫦娥肚子里了!”
何途的大嗓门嚎醒了所有人,直到住进民宿,收拾好东西出来搭设备,大家还在埋怨何途这一句话如同焚琴煮鹤,彻底破坏了今晚观星活动的神圣性和崇高感。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
“乌鹊你个头啊乌鹊,有乌鹊你就别指望看星星了。”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掐死你啊掐死你…”
“何途你这个氛围杀手给我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