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遇到什么不幸,逃避,只是懦夫的行为。
于是,他强忍悲痛,稳住心神,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又在不经意间触摸到三缕短须,不禁又是一阵心酸:孩子们已然不在,再做这身打扮,又有何用?
“连口薄棺都不舍得,还有脸要人家的宅院?”
他正要扯去黏在颌下的山羊胡子,却被身边行人的对话猛然惊醒,华文英伯母的那张大圆脸也瞬间闪现在他的面前,更让他听出话中之意,顿时悲怒交加。
他心中一动,没有撕下胡须,顺势拎起衣袖,细细擦净脸上的泪痕,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疾行之中,他忽然还升起一丝侥幸,心想:万一孩子们只是受伤,即便家传医术难以救治,可烟儿有个“温火融冰”的法术,说不定能起死回生?何况,柳爷爷遇难之时,朱雀鸟不也能起死回生吗?
苦苦思虑中,甚至他脑海中还突然闪现出一句口诀:“木遁·枯木逢春”!
他急忙细细体会这招法术的心法内涵,顿时更加惊喜,心想:原来,“枯木逢春”也是几能起死回生的绝妙法术。
尽管他内力尚未完全复原,但是,只要能救活他们姐弟三个,即便再次受伤,又有何妨?
紧张思索中,他好像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一根稻草似的,猛然安定许多,冷静许多,从容不迫地来到华家门前的人群外围。
他尚未靠近人群,却听人群中有个女人唱戏似的嚎叫着:“你个天杀的呀,把他们扔乱葬岗就是,买什么草席?”
龙中堂的心陡然一跳,又蓦地一沉,急忙靠近人群,分开挡在身前的围观者,使劲向里挤去,只听一个声音稍显沙哑的男人大声喝道:“行啦华强家的,好歹也是孩子亲人,别说几领破草席,就算买几口薄棺,也是应该的。”
“李保正呐,你说得倒轻巧。”
听着女人的嚎叫声,龙中堂已经挤到人群最里层,一眼看见坐在地上哭嚎之人正是昨天所见的华文英伯母,不由强忍怒火,听她哭嚎念叨道:“他那死鬼老爹,拖了一屁股债,他那婊子亲娘,败坏我们华家的名声,连累我家的两个儿子,到现在娶不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