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站着的三个人听见他的声音,皆是身躯颤抖,脸色发白。
“国、国师大人……”其中一个壮着胆子给谢离行礼。另外两个见状,也软着手脚照做。
三更半夜的,他们被谢离的人从被窝里抓出来带到了此处,心里早就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了点数。
因此谢离一出现,他们的害怕几乎就要从骨子里冒出来了。
这间书房,他们平时商量公务的时候没少来,但是此刻,这熟悉的,墨香浓重的地方却仿佛化作了能吃人的地狱。
三个人战战兢兢的躬着身,一点脑袋都不敢抬。
谢离走到书案后,漫不经心的坐了下来,没什么温度的血红眼珠悠悠的从三个人的头顶晃过。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三个人都惊恐地快要站不住了,才开口:“免礼。”
“谢、谢国师……”
三个人什么也没干,直起身来的时候却大喘着气。
谢离也不卖关子,将手伸到漠棋面前,仍由漠棋将一封明黄色的奏折放置他掌心,而后轻飘飘的扔到了桌上。
“谁写的,自己站出来认领。”
这话一出,三个人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狠狠一抖。三双眼睛大瞪着互相对视,但谁都不敢有动作。
谢离冷冷的看着他们,见他们都在装死,便也不浪费时间了。他修长劲瘦的两指伸出,将奏折夹了起来拿到面前,当着三个人的面慢慢拆开。
“都察院外巡三组组长钱尚义,”他念着奏折上的名字,语气带着些嘲讽:“几天前参与了春红院捉淫妖的行动,对吧?”
正中间的男人磕磕巴巴的回答:“回国师,是。”
“好。”谢离点了点头,接着展开奏折,粗略看了一眼奏折的内容:“你昨日上奏,对都察院的巡查工作提出了几点意见,还不错,句句说到了关键。”
钱尚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国、国师过奖了……”
“但是,”谢离突然来了个转折:“在这份奏折之下,还夹了一页书信,上写——本国师捉妖懈怠,刻意在春红院放走了为祸多时的树妖,恐怕居心不良,望陛下明察。”
“钱尚义,你挺聪明啊,知道这些奏折要过我的眼,便把弹劾的东西藏了起来,希望陛下批复的时候能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