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霜眼睫抖动几下，缓缓睁开眸子，他迎上南宫明姝担忧的目光，费力地抬起手臂想要触摸一下她，“明姝…”

“我在！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刘老，找程老！”

南宫明姝握住他的手，将他粗粝的大掌主动贴在自己的脸上，剪水一般的瞳眸里盛满了将落未落的水汽。

“先…别去，你，听我…说，咳咳…”

段凌霜按住南宫明姝将要站起的身子，虚弱地说着。

“说什么说，现在还有什么事比你自己的命重要吗？”南宫明姝见他一副风中残烛的颓败样子，一边生气一边拉扯着要将他弄起来。

可刚刚还无力虚弱的人此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攥着她的手腕愣是没有一丝要起来的趋势。

段凌霜执拗地说道：“不行，必须，现在说，不然…我怕我…再也没有，时间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南宫明姝把后面几个字生生吞了下去。

北堂陆和一众侍卫此时仿佛成了透明人，段凌霜丝毫没有给他们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拉着南宫明姝一脸痴情。

他掌心摩挲着南宫明姝嫩滑的脸蛋，虚弱的语气倏地一转成了委屈的强调，道：

“明姝，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你能不能，把你在兰城的夫君…休了。”

南宫明姝：“……”

不是，你拖着自己的病体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北堂陆：“……”

不是，你都快死了你撺掇人家公主休夫？休了难不成你有命做替补？

一众侍卫：“……”

想说点什么，但…不敢！

“你答不答应？”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段凌霜心里没底，又捏了捏她的耳垂催促道。

“我…你确定要我休夫？”南宫明姝脸色有些古怪，眸子转了转问道。

听出她话音里的松动，段凌霜努力压住自己的紧张情绪，虚虚弱弱地“嗯”了声，“确定，你为了我，休了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