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玦被江叙打量的眼神看的极不自在,细细琢磨起他刚才说的话,眉峰顿时紧蹙,抬手拉上衣襟。
怎的这般……轻挑。
深更半夜面对一陌生男子,居然如此言语。
一股无名火气从心底生出,贺兰玦的唇角都不自觉地抿直了。
不过几日没见而已,江叙就全然忘了他前些日子还在大街上唤他夫君了。
“这铺子里透着灯,过去瞧瞧!”
门外依稀传来这样一句话后,脚步声渐渐逼近,门被敲响了。
江叙和贺兰玦的脸色都变了变。
铺子里摆放的都是书本,没有什么隐蔽的藏身之处,此时去往后院多半也来不及。
贺兰玦思索之余,手上并没闲着,将拔下的箭藏了起来,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了,用衣袖将血迹擦干。
与此同时江叙也走了过来,面容严肃,手里还拿着什么,低声对他说:“去柜台下面躲着。”
贺兰玦动作很快,几步便走了过去藏在柜台下方。
瞅着他灵活的腿脚,江叙眯了眯眼睛,他得到的剧情资料里可没有贺兰玦的腿没废这件事。
“开门!快开门!”
“快点!”
来不及细想,门外的人像土匪一样哐哐打门。
江叙匆匆用裁纸刀在掌心划了一道,眉心跳动,忍了下疼痛,拉开门栓。
火把的光亮瞬间映照在他脸上,精致面庞看待了门外的追兵。
原本凶神恶煞的他们,面对如此漂亮的‘女娘’都收敛了几分,不过为首的仍然冷冰冰,打量着江叙的神情,开口:
“子时为何还不就寝,点灯做什么?”
“官爷,”江叙失笑轻嗤,“我在我自己的铺子里点灯,难道这犯法吗?”
兵头道:“不犯法,但我们今夜在追查疑犯,追到此处只你一家门缝里透出烛火,我……”
忽而,他面色一变,声音拔高:“血腥味?你好大的胆子敢窝藏疑犯!”
说着这兵头便要提刀闯入,被江叙抬手拦住,寒光自眼前闪过。
“大胆!”
兵头被江叙突然亮出的刀吓了一跳,下意识拔刀应对。
却听江叙说道:“官爷未免太着急了些,你闻到的血腥气是我方才写字裁纸时不小心被裁纸刀所伤,不然官爷以为我为何开门迟了些?”
火光照亮江叙举起的手,手掌的血还在往外流淌,方才从他们眼前闪过的寒光,也正是江叙握在手上的裁纸刀。
这听起来的确合理。
可太合理了,兵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夜晚。
“让开,有没有人我一搜便知。”
江叙霎时间冷了脸,“你真是胆大包天,查案子都查到本少爷身上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兵头不以为然,一个小书局铺子的掌柜的能是什么人?
他笑了起来:“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一个书局掌柜,摆谱摆到我头上来也是大——”
胆字说不出来了,在他看到江叙手上那个御赐的令牌之后,额角的汗瞬间如雨落下。
“您您您是……”
犹记得曾经只有皇商宁国公府家的江小公爷得了陛下御赐的令牌,凭此令牌可在闭宫门之前随时、随意进出宫。
江叙笑而不语,如琥珀宝石般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似笑非笑的样子更显气势逼人。
也让兵头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刚才觉得江叙周身的气势熟悉得很,原来是皇家贵族,那便不奇怪了。
不奇怪归不奇怪,他现在可是得罪了这位千恩万宠的小公爷,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追脱逃犯严重,还是得罪江小公爷严重。
“更深露重,官爷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你不睡我也是要睡的。”
这声官爷叫得兵头直打寒颤,连忙躬着腰将铺门带上去别处搜寻去了。
脚步声刚离不久,江叙就察觉身后有人靠近,面上挂起笑,转头却愣了一下。
不是贺兰玦。
“受伤了?”
手被人捏起来仔细查看,霍影那平日里本就不舒展的眉,此刻皱得更是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