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解释一番,朝中人有点脑子的都能想明白太子这是谋反不成,反被人设下了陷阱等着他跳。
“那卫铮统领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有人发出疑问。
回答这个问题的却并不是贺兰玦,是一道听起来虚弱苍老的声音。
随之响起的还有熟悉的木头轮子滚过的动静。
“卫铮是假死,是朕有意放他一马。”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南帝已经头发苍白,消瘦到没有半分往日的精气神。
他的出现更是引得朝臣们震惊,反应过来后纷纷跪下。
贺兰昀母子无法开口,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陛下!您没有……”
“朕没那么容易叫这些乱臣贼子算计!”
南帝冷冷地扫了苏皇后与贺兰昀一眼,眼底再无半分怜悯,他所有的情面都不会再给这对母子。
他原本担心的是这对母子对重新披甲上阵的贺兰玦出手,没想到他们竟然顶着老四那个逆子的前车之鉴再度给他下毒!
此次若不是还有江叙察觉,在他‘病倒’被苏茵那个毒妇软禁控制的时候,易容成小太监混到他身边,他只怕是真的死了!
哪里还能亲眼看到自己被谋权篡位的一面?
至于卫铮,上次昭贵妃母子和卫廷勾结想暗害他的事,是卫铮冒死告知,加之卫铮此前的确没做过大逆不道之事。
唯一过错便是身为罪臣卫廷之子,功过相抵,他也只能明面上让‘卫铮’死,暗里把他流放军中,到时候再做决定。
此事只有贺兰玦和他身边的高杉知晓。
南帝现在只庆幸当时他经贺兰玦提醒留了卫铮一命,若今没他在,禁军还真不一定好收服。
视线落到并肩站在一处的江叙与贺兰玦,他又心生欣慰,贺兰玦与他们终究是不同的,江叙也是个好孩子,接连两次的谋逆,若没有他们……
这万里江山恐怕早就落入那两个竟敢弑父的孽畜手上了!
“皇后无德,太子不孝,即日起废除一切名号,将这二人关入天牢,务必要将他们做过的所有恶事都吐露干净!”
苏皇后和太子奋力挣扎,却也只能被禁军按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南帝说罢,捂住口舌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想起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暗中写下的遗诏,如今他这身子已经被那两个逆子和毒妇折腾得没多少时日了。
他原先就亏欠贺兰玦许多,兜兜转转终是要还的,不如今日一并了结了。
“朕身子不济,唯恐时日不多,放眼望去朕这些皇子,竟无一人可堪大任,以为朕此次生死难料之时,朕曾立下遗诏将皇位传于定北王,此诏依旧有效。”
“命礼部重新准备新皇登基大典吧。”
“陛下!”
朝臣想说些什么,不论是反对还是同意,都被南帝摆摆手止住了。
“朕劳碌半生,如今力不从心,也该休息了,免得再有人谋逆生事,定北王的品性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这……
这么看下来确实没有人比定北王更合适,他们就是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砸得有点懵。
江叙看向那边如同槁木枯萎的苏皇后,还有讥讽冷笑的贺兰玦,冷冷地勾了下唇角,当年贺兰玦尝过的滋味,也该轮到你们了。
南帝被高杉推着轮椅往后宫去了,留下满殿的朝臣面面相觑。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多的转折变故,话本子都没这么精彩吧?
太和殿一片混乱,贺兰玦发话让朝臣们都先回府,这里还有不少收尾工作要做。
卫铮却没什么心思,他干完自己该干的,眼睛就只跟着苏徊走了。
眼看苏徊要同苏丞相一块离去,看都没看他一眼,卫铮下意识便追了上去。
江叙看在眼里,微妙地挑了下眉,转而看向贺兰玦,后者上前伸手搭在他肩上,淡淡道:“这种事就不用为他们操心了,阿叙,从我进来到现在,你看过我几眼?我们可是分开了一个月又十天。”
那双清冷沉静的墨色瞳孔,此时颇有几分怨念。
【有的人表面上淡定如老狗,实际上:老婆我们已经一个月零十天没有见面了(狗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