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衡一句话问住了顾则远,受伤这种事离他远得很,就算有也只是下墓时的磕磕碰碰。
“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再多劳累了,顾老师要是真想照顾师弟,不如多给他几天假。”
“按理来说,江叙是在双树村插队的知青,在我手下的大队工作,考古队让他去工作是借调,你们在意考古队的工作进程,作为大队长,我在意的是被分到我手下大队的知青的身体健康问题。”
周以衡语调淡然,却不难听出不容拒绝的意思,说完就抱起江叙往拖拉机上放。
“骆子,把拖拉机打响,去我家。”
“好嘞!”
骆全应声,再怎么神经大条,他也嗅到了他衡哥和顾则远之间的火药味,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争夺起小江知青去哪住的事,但他总是要站在自家人那边的。
看来这几天是郁闷坏了,江叙忍着笑打圆场,扒在周以衡肩上对顾则远说:“那师兄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段时间总住考古队也不好,等天亮了我过去拿东西,不过你放心,该做的工作我还是会干的!”
人都被抢走了,顾则远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点点头算了。
听着拖拉机震耳的轰隆声走远,顾则远才跨上自行车,他回到考古队歇下之后,半夜忍不住坐起身,心想,周以衡他有病吧!
莫名其妙!
借个人来考古队帮忙,还是他自己的师弟,周以衡生哪门子的气?
这个问题,顾则远想不通,周以衡本人也……
迎面吹着夜风,冷静下来后,周以衡复盘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才后知后觉,他反应太大了点。
面对江叙若无其事扫过来,又若无其事离开的视线,周以衡轻咳一声,“扭伤筋骨不是小事,明后天学生放假,你就在家休养吧。”
江叙托着腮,任由拖拉机上的晚风吹散他额前的头发,语调懒懒散散的:“这样不好吧?平时我不去学校,周六周日都要回村里干活的,本来我在镇上工作,农活做得少,知青院的那些人就颇有微词了。”
周以衡剑眉一扬:“管他们做什么?你是有意偷懒了还是什么?能吃上这碗饭是你的本事,他们要是能做的话,不就安排他们去了?”
话是事实,但从男人嘴里说出来,总有种护短的意思。
江叙的确是双树村这一批知青里学历最高的那个,县小学的语文老师缺个空位,一时找不到人,他们才想起来从知青里面挑一个顶上的。
不是没有公平竞争过,只是无论笔试还是面试,江叙都优秀得突出,自然就选了他。
红眼病哪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