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乾藏在袖中的手已经忍无可忍地攥了起来,他觉得他再跟江叙多说两句话,打都不用打了,能直接被江叙气死在这里,跟贺山川一起归西。
“我!没有!转移话题!姓江的!你不要再胡闹了!”
沈乾在崩溃边缘暴走,“正是因为贺兄已死,我才不能容忍你继续在这里胡闹,逐风,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出手?!”
“真是奇怪,还没人上前查看贺庄主的情况,怎么沈庄主就这么笃定贺庄主已经死了?还是说,其实你盼着他死?又或者,你做了什么,知道他一定会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与贺兄是结拜多年的好友,我怎么会——”
沈乾的声音忽然顿住,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看向江叙瞪大了眼睛。
人多,呼吸杂乱,他们谁都没有仔细探查过,他之所以笃定贺山川死了,是他知道那毒药有多厉害。
甚至不用吞服,放进香囊里,只要呼吸进去一些,便能如睡着了一般,死在无形中。
贺山川,怎么可能……还活着?
“别!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段庄主,求你放我一命!”
随着一道慌张的声音响起,贺山川整个人如弹簧一般,原地弹起,不管不顾地做出逃跑的举动,冲开人群往外跑。
“嗯……”江叙抚着下巴锐评,“贺庄主大概是回光返照了。”
“噗……”
现在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吗?
以前怎么没人传出玄月教教主是个幽默人啊?
沈乾脸色大变,立马飞身跟上,都这么慌张了,嘴上还不忘装模作样:“山川!山川你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想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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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断肠散怎么可能出问题?
贺山川怎么可能还能活?
“沈庄主上哪去啊?不是要杀了我吗?别走啊!贺庄主既然没事,自会有人照应,你慌什么?”
江叙笑着提鞭缠了上去。
三米长的鞭子甩了出去,像蛇一样灵活,搭上沈乾就顺势圈住了他的腰,把人从半空扯了下来。
可怜沈乾年逾半百,竟险些当众摔了个大马趴,转身怒不可遏地与江叙动起手来。
那边,贺山川在江叙的梦境暗示下,慌忙逃窜。
这会已经跑上了擂台,他仿佛看到段家那些冤魂在追着他,隐藏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都变成了恶鬼,在他身后追着他跑,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吃下去。
“我不是有意的,段庄主我不是有意的……”
极致的恐惧笼罩着贺山川,他左脚绊右脚摔在擂台上,一片乌云飘来遮住天上太阳,像是群聚的冤魂,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当年的事不是我……我是听了别人指使,我与九霄山庄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根本不想害你的,杀你全家的人不是我啊!”
沈乾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想飞身上前堵住贺山川那张嘴,可江叙缠得紧,他根本无法脱身!
江叙同他周旋之时还有心思分神搭话:“是谁指使的你?”
这声音同梦里的段九霄简直一模一样,贺山川恍惚间立马回答:“是沈乾!当年是沈乾找到我们说要干一件大事!”
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先前露出的那些蛛丝马迹拼凑在一起,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九霄山庄灭门一案或许和沈乾有关。
可真当这个真相现于人前,只让他们细思恐极,脊背发凉,却不觉得奇怪。
在那之前九霄山庄从未行差踏错,口碑更是好极了,突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盛极一时,又一朝覆灭,其中必当有隐情。
只是满门都没了,谁还会去调查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随着时间都被遗忘了。
“什么大事?”江叙又问。
“他问我们想不想出人头地,成为段九霄那样被江湖人仰望的存在……”
沈乾急急扬声:“逐风!杀了他!为师命令你杀了他!”
一向听从师命的‘沈逐风’,此刻却没有动弹,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师父,让他说吧。”段逐风开了口,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声音微凉,“真相是掩盖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