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主座上的王钊斓笑得愈发欣慰,点点头,“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闻大夫说了,太子病重,不好多打搅,还是静养为宜。”
“静养。”苏念惜点点头,静冷目光在王钊斓保养得宜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后,缓声问道:“所以,皇后娘娘才一直不曾去探望太子殿下吗?”
此话一出,满殿皆是一静。
长公主微微一惊,随即明白了苏念惜的用意,朝上头的王钊斓看去。
——大夫的嘱托是一回事,可做娘亲的,怎么可能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当真一点儿不关心孩子的安危?
偏王钊斓仿佛没听出苏念惜话语中的质问一般,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太子自幼体弱,要不是闻大夫,如今还不知是何情形。他既然吩咐,本宫自然是不敢轻易去打搅的。平安,你也莫要去了,让太子好生休息。”
苏念惜微微一笑,乖顺又感动地说道,“皇后娘娘当真体贴太子殿下。”
王钊斓再次笑起,“他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一切要以他为先。再说,作为母亲,都是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伤了孩子。”
这话让在座不少夫人皆是动容。
有人附和,“可不是,天下母亲为孩子,就没有再用心不过的了。娘娘为太子殿下这般思虑小心,也是世间少有。”
“太子殿下有皇后娘娘这样的娘亲,才是真正的福气呢!”
“平安郡主能有皇后娘娘这般好的婆婆,真是走了大运了。”
苏念惜冷眼看着凤宁宫内这些人对皇后的阿谀奉承,以及对她阴阳怪气的嘲讽鄙夷。
而那个真正该被关心的太子,却成了这些人口中用来贪图富贵权势的工具。
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过,病重的他,是不是也需要来自亲人的关怀与在乎。
苏念惜再次想起了那一日,提及长公主驸马关内侯时,裴洛意脸上明显的情绪翻涌。
世人说他四大皆空,他自端坐九重之外。
可他,并不是仙。
他亦是血肉之躯啊!
“所以。”底下还站着的苏念惜忽然再次开口:“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却被人公然污蔑为杀人凶手那次,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不伤害太子殿下,所以不曾为太子殿下求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