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大家小姐想在自家宅外与外男见面,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只是这事儿不太可能真的做到滴水不漏,因为势必会需要人打配合,以周楚绪来说,她至少要有正当的出门理由,且不可能一个人成行,那么丫鬟就会成为最可能掩护她的人。
“嗯,所以我下午得去远一点的地方。”谢观南趁苗姑跟季熠说话那点时间抓紧嗦粉,这会儿功夫已经吃完一碗了,又叫了一碗并让店家给他准备两张胡饼打包,“有个丫鬟说这俩有几次约会是在镇外北边的潭水寺,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潭水寺说是说在镇北,其实出了镇子还要走几十多里路,平常镇上的人要去那边的话,得择一个整日才够打个来回,就算是骑马或者坐马车,也是得有个大半日功夫,除了初一和十五,别的日子去潭水寺的人不算多,但附近百里之内也没有别的寺庙,所以它便是栖霞镇所有佛事唯一的选择。
“那你得骑马去。”季熠可算知道谢观南刚才为什么打包胡饼了,这一个来回奔波下来恐怕到家天都黑了,“路上小心,别太赶。”
“我不怕跑夜路。”谢观南浑不在意这些,要知道从京城到云遮这一路他也是骑马多过坐车的,骑半天马对他完全不是问题,倒是季熠这位大公子,他觉得再不放苗姑回去还真不行,“苗姑下午没事儿了,就回家去吧,你不在家做饭,你家这位熠哥儿都快饿瘦一圈了。”
季熠蹙眉轻摇了下头:“哪有这种事。”
谢观南看着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季熠,坐在这么个小店里,他倒是还泰然自若,可边上的人,凡路过都不免要多瞧他一眼。不用说旁人,就是谢观南和苗姑也都觉得季熠的容貌和气派,怎么看都和这样过于烟火气的小店很不搭调。
“这两日是委屈熠哥儿了。”苗姑连声称是,但她想的和谢观南以为的是两回事,谢观南以为季熠是挑嘴才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其实并不是,“谢郎君有所不知,熠哥儿有一样东西不能吃,碰一点身上就会起疹子,所以在外面吃东西自然会更谨慎些。”
“什么东西?”谢观南印象中似乎也遇到过这样的人,只是一时记不起那叫什么病。
“芝麻。”苗姑笑道,因为芝麻用来榨油,所以如果吃不得芝麻便有很多菜肴不能吃了,“外面的酒楼餐馆多半都用,所以他吃不准什么菜里放了,就只能不吃吧。”
谢观南撇撇嘴,自己不能吃就别点油炸和需要过油的菜啊,难怪跟他吃饭就只挑那些清水煮的炖的来吃,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出来何妨?但又一想,季熠连抽烟是为了压制头疼都不肯说,吃芝麻会起疹子这种事,大概更难让他开口了。
“难怪他离不开苗姑。”谢观南斜睨了一眼季熠,这人今天会跑来这家米粉店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了,他只说谢观南曾提过在衙门经常会过来吃,他就来试试,果不其然就遇到了,虽是这样说,但谢观南并不信事情能这样巧,只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此刻也不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