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璩道:“你既然并不怕死,那么,我让你考功名,固然有凶险在其中,为何你就不能想方设法去完成,而是一味逃避么?”
杨沅苦笑道:“大王,你这歪理实在是……,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吧?”
赵璩得意地道:“歪理它也是理啊,你就说能不能说通吧。”
“我不觉得……”
“你不考个功名回来,这辈子就走到头了,知道吗?”
赵璩也不耐烦了,把白眼一翻,道:“本王难得看好一个人,你是想要天下人觉得,本王的眼光不行?”
“大王,我……”
“‘发解试’很好考的,考题也不难拿到。
三日后我就能拿到考题,你找个可靠的人,先帮你先把文章做出来。
你背得滚瓜烂熟,一字不错就成喽。唔……,你有没有可靠的人可以替你捉刀啊?”
“大王,我还没答应呢,我……”
“呐,你之前干过什么,你自己可清楚,你觉得你血亲复仇就合乎规矩吗?
法都不合了还合什么规矩。但你觉得你做的是对的,不还是做了?”
赵璩气呼呼地走到杨沅跟前,指着他的胸口道:“现在我让你考进士,又不是让你去做兔儿相公,你忸忸怩怩地做什么?”
“大王,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你该做一个更大的官,那你就去做。
你现在能在枢密院做官,可全是本王帮的忙,现在叫你帮本王一个忙,你就推三阻四,你还有良心吗?”
杨沅哭笑不得:“这怎么就成了大王你的事呢,你不是说,送我进枢密院以后就再不管我的事了吗?”
“哈哈,本王在不守信诺这一块儿,那是最守信诺的,你能怎么样啊?”
杨沅又好气又好笑:“大王你……”
“要不这样,等拿到考题,本王让王府长史帮你做一篇出来?”
“千万别!”杨沅赶紧阻止:“我信不过大王你,大王你做事也太不靠谱了。”
“行吧,反正也就是考个举人,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学问。
而且你参加的又是‘锁厅试’,几乎每四人之中就能录取一个,那你自己找人吧。”
“啊?我还没……”
“送客!”
……
杨沅稀哩糊涂的就被赶出了孤山别业。
这个恩平郡王,做事真是……
什么规矩制度,朝廷律法,似乎在他眼中都能成为一场游戏,没有什么忌讳是他不敢触碰的。
可你干嘛要拉着我一起玩啊,你败露了大不了失去被立为储君的机会……,貌似你还求之不得。
可我……
坐在船头,驶于西湖之上,杨沅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找谁捉刀呢?
樊江,毫无疑问这是他现在能找到的唯一人选。
樊江在录取比例那么小的地方都能考中,由他代做的文章,在四分之一的高录取比例中,拿一个举人身份应该很容易。
只是……,彼此相交的时日毕竟尚短,把一个这么大的把柄交到樊江手上,杨沅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