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后,沈海峰说对她十分失望,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让他为难的事情。
以前沈海峰给她写信,还会写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吊着她,但凡她对沈海峰的本性有一点点不了解,就会以为沈海峰真拿她当对象。
现在她没了工作,成了下乡的知青,回城遥遥无望,跟沈海峰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估计她在沈海峰眼中最后一点价值都没有了,沈海峰连吊着她的话都懒得写了,通篇都在泄愤。
夕阳坠到了地平线上,晚风凉意深重,山坡上的枯草随风摇摆,贝贝摇晃着尾巴蹲在李芳草脚边。
李芳草把信撕的碎碎的,挖了个坑埋了,又使劲在坑上跺了几脚,“安息吧,王八犊子!”
这会儿上,一阵悠扬的琴声响了起来,李芳草抬头四下扫了一眼,看到不远处钟麓肩膀上架着一把小提琴,正在拉琴,琴声哀婉动听,顺着风飘出去老远。
一曲毕,钟麓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你在给王八犊子下葬,我就给它奏个安魂曲吧!”
李芳草没想到钟麓这么斯文内敛的人还会开这种玩笑,噗嗤笑出了声,“都说它是王八犊子了,哪配得上你这么好听的曲子,便宜它了!”
“死者为大。”钟麓笑道。
李芳草盯着钟麓手里的那架小提琴,琴身色泽古朴,泛着一层光,像是有些年头的样子,但又擦拭的非常干净,显然主人是用心保养过的。
“你的琴声真好听!”李芳草真心实意的夸奖道,“一定下功夫练了很多年吧!”
钟麓愣了愣,别人知道他会拉小提琴,第一反应都是羡慕,只有李芳草在感慨他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我小时候不喜欢拉琴,父亲逼我学的,天天拿着教鞭在后面骂着打着让我练琴。”钟麓坐了下来,抚摸着小提琴,“那时候我特别讨厌这个东西,发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把这个破琴扔了,可谁知道长大之后,唯一陪着我的,只有它了。”
想起家破人亡的处境,钟麓神色黯淡。
李芳草真诚的说道:“它陪着你,你也陪着它,努力是不会辜负有心人的,你将来一定能成为艺术大师,和你父亲一样去国外代表华夏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