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没有师父,我还想您带我纵情山水,吃尽天下美食,还有娘,她也时常念叨你。
如果您不想四处跑,那您就在京城,我如今是皇太女,我还有宝藏,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
我再也不藏您的酒了,再也不和您斗嘴了,我只要您好好活着……呜呜呜……”
眼泪流了满脸,模糊了视线,擦也擦不干净,索性不擦了。
一莲从前总骂卫清晏犟,浑身是伤,再怎么疼也不哭,今日却差点被她的眼泪冲走了。
看着哭得伤心的孩子,他很想如从前那般拍拍她的头顶,让她别伤心,可他这副躯体早已失了知觉,眼下只有靠这丹药撑着一口气,唯有眼睛和嘴皮子能动了。
“皇太女可不兴这样哭,会失了威严,也替我向你娘道个歉,若非我助时德厚去了铸剑山庄,她也不会承受后面的一切苦难,老和尚作孽实在多啊。”
“娘不会怪您的,您是被时德厚蒙骗,您的本意是想平定天下,我知道的,您和父亲有一样的志向,您只是不忍苍生疾苦。
是他伪装的太好,是他的错,不是您的错啊……”
一莲听了这话,眼里也湿润起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便是这母女俩了,若她们恨他,他大抵会带着遗憾走吧。
叹了口气,他又道,“我只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而你却有更艰难的事要做,这亦是我的过错。
大魏建国,我假死隐退,去了蓬莱,那是我母亲的家乡,我想去寻一寻母亲的亲人。
他们是术法家族,看不上寻常人,自然也就看不上私自外出,与寻常人生下的我。
我觉得没意思,便又回到了大魏,不问俗世,一心隐居莲花坞。
直到三年前救下你,我才发现时德厚竟用了夺舍邪术,苟活人间。
可那时师父已将莲花印炼化成魂火送入你体内,再无法探知他的下落,更没能力阻止他。
只能避开他,直到我在那些寻我的人身上嗅到怨蛊气息,怨蛊乃是将黑苗毒虫塞进女子体内,让毒虫将女子活活啃噬干净,女子如此痛苦死法,必定产生极大的怨气。
由这怨气炼成的怨蛊,若在汲取过多怨气,则会练成怨蛊之身,怨蛊之身形同恶魔,是眼下的你对付不了的。”
卫清晏的心胀痛到极致,而后爆裂开来,痛得窒息。
所以,根本不是为了赎罪而救她,而是救下她后才发现时德厚罪行。
“那您更得好好活着啊,功德印回来后,我便能看见被夺舍的景王身上有小鬼,亦能看见藏于破煞里的阿布。
若是他练成怨蛊之身,我还能看出端倪吗?”
“老和尚生来便会玄术,有关于怨蛊的记忆,却不曾真正见过怨蛊之身,想来时德厚生出野心后,没少钻研邪术。
所以,你才需要更强大,丫头,你附耳过来,师父同你说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