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车

判官 木苏里 1996 字 6个月前

闻时回过头,看到谢问一手举着伞,一手插在兜里。

他伞沿压得很低,挡着斜雨,只露出清瘦好看的下颔。

“你刚刚拍我了?”闻时问。

“我?”谢问脚步没停,却愣了一下,“没有,有人拍你?”

“谁知道是不是人。”闻时讥嘲道。

这话把夏樵吓一跳,他一把抓住闻时的胳膊,声如蚊呐:“什么意思?有东西跟着我们吗?”

闻时:“不是。”

他刚好走到长街与望泉路的交叉口,这里立着唯一一盏路灯,灯泡蒙着尘,连光都是灰扑扑的。

夏樵还在抖,他吊在闻时胳膊上,越抓越紧:“不是?为什么说不是?”

谢问也好奇地探过来。

“因为不是跟着我们——”闻时垂眸看着地面,三个人并行,却只有他一个人有影子,“是跟着我。”

“……”

“夏樵”和“谢问”猛地刹步。

闻时脚下一转,抡起伞就甩向两人!

他动作又戾又凶,甩过去甚至能听到风声。

“夏樵”和“谢问”被扫得退让两步,正要再扑。就见闻时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了一团棉线。

手指灵活地一勾一扯,那团看似凌乱的线便飞快绕在他左手五指间。下一秒,线甩了出去。

那一端明明是空的,却像坠了千斤,带着猎猎风声在那两个冒牌货身上缠缚几圈,又落回到闻时右手。

他微偏着头,肩窝夹着雨伞,绷着劲瘦的十指朝两边一扯,棉线瞬间收紧,死死勒住缠在中心的两个“人”。

它们扭曲着无声尖叫,然后“噗”地散成一片水雾,再没踪影。

闻时直起脖子,重新握住伞柄。

雨依然下个不停,刚刚那一瞬间的紧绷就像个突如起来的插曲,但是闻时知道,他又进了某个人的笼。

他四下看了一圈,隐约看到了望泉路中段有灯光。没弄错的话,那就是望泉万古城了。

闻时打着伞一边朝那处走,一边低头把手指上缠绕的棉线咬扯下来。

结果刚扯了一下,就感觉有东西“啪嗒”一下落在他后颈上,应该是水滴,冰凉彻骨,顺着骨骼线滑进衣服里。

他下意识回头,背后是长得看不到头的路,一片死寂。

啪嗒——

又一滴水落下来,洇进发梢。

闻时乍然反应过来,他还打着伞,怎么可能有水滴穿伞而过???

他抬起头——

一张白森森的人脸贴缩在伞里,湿漉漉的头发垂挂下来,水滴顺着流淌下来。

闻时:“……”

他默然片刻,一手握着金属伞骨,“啪”地把伞收了!

人脸被夹在伞中,发出一声闷闷的惊呼,然后连脸带伞……被闻时扔了。

托这些东西的福,他到达望泉万古城的时候,整个人都湿淋淋的,面无表情往门柱边一杵,比鬼吓人。

夏樵就是被他吓哭的。

“你蹲这干嘛?”闻时踢了那不争气的玩意儿一下。

夏樵吸了吸鼻子,从柱子旁边站起来:“这里视角好,能看到来人,而且这根门柱大,背贴着它有安全感。”

但谁他妈能想到他闻哥不走寻常路,从背后绕过来也不吭声,就那么站在旁边滴水。

夏樵想了想又补充道:“蹲着也比站着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