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了看确定没什么有威胁的小动物,桑萝钻过几道横生的灌木枝条,放下背篓就弯腰拾捡起一颗来。
用手抹去浮尘,撕开果皮,没错了,就是南酸枣,只是看到果肉桑萝就已经开始狂泛口水了,根本抑制不住。
一口咬下去,汁水入口是甜的,果肉却是越来越酸,桑萝整张脸都挤作了一团。
嘶,这酸爽!
她缓过那股子酸劲儿,把手里那颗酸枣吃完,果实果皮就抛回了地上让它继续回馈大山了。
十里村是真的不缺山,家家在村子周围都有几个山头,往深些的地方是真没什么人进,酸枣刚熟的时节,静悄悄落了一地也无人拾捡,她捡了十颗,有三颗已经坏了。
也不可惜,往旁边抛开,从山里来,还山里去。
酸枣是熟透了自然落下才好吃,满地的落枣,也不用她去摇晃树枝或是打枣,只地上就够她大丰收了。
细细挑拣,烂了的不要,也没费多少时间就拾了半篓。
桑萝又往里找了找,不久又寻到一棵,直捡到背篓快要装满了才心满意足踏上回程。
路上再看到野菜就顺手采了,密密的盖在背篓面上。
山路难行,回到自己家所在的那座山头已经快申时末,陈老汉一行五人正好从另一边山里抬着一棵初处理过的树杆出来,看到桑萝,陈老汉瞧瞧她背着背篓,就笑问:“刚从山里出来?”
地里刨食的老农对于勤快的那是有极天然的好感的。
桑萝笑道:“是,摘点明天去卖的野菜,阿爷你们今天都辛苦了。”
两人寒喧着,施二郎几个的目光就都落在桑萝背在身后的背篓上,见她背着满满一背篓的蕨菜。
当着桑萝也不敢问,等着桑萝跟陈老汉寒喧过,桑萝让出路来让他们抬着树的先行,离得远些了,施二郎就小声问陈有田:“你媳妇和阿烈媳妇就是去县里卖蕨菜呀?这东西真有人花钱买?”
陈有田老实人,根本不会撒谎,加之身边几个又是和家里关系还好的,就老实道:“也是有的吧,县里不像咱这儿有山,一文钱两大把,也是有人愿意尝一尝的。”
说到这里想到老娘和媳妇耳提面命的,少给桑萝的事现出去,就找补道:“不过买的人不多就是,到底没有正经菜好吃的,而且现在进城得交入城费,去市集里还要交市税,这东西一天卖不了几把,也没几个钱就是。”
他真没说谎,每天带去的野菜不是都能卖完的,一天能赚个□□文是相当不错的了,六七文也是有的。
施二郎虽然有些奇怪桑萝背着那么一背篓呢,不好卖采那么多做什么?
但认得陈有田几十年,知道他最是老实的,根本不会说谎,所以寻思那一把是不是可大一把了?
要说一把不多,两把就能卖一文钱,他自己也不信啊,山里实在是多,进山转半圈,随手都能扯出一盘来。
施二郎自己这么一想,给陈有田不会撒的谎都圆上了。
等回到草屋边把伐回来的树放下,陈老汉就对后边跟来的桑萝道:“阿烈媳妇,一会儿你把这屋子具体多大,在哪一块建什么给划一划道,这样明天我们边挑泥回来做砖坯,也可以留一两人在这里一边清理地面了,石头该挖的得挖出来,草根也得处理了,之后才好动手挖地基。”
一说这个桑萝可就来劲了:“行咧,阿爷您等我把背篓放屋去就来。”
施二郎几个也一边歇着一边等着一起跟着看,对于自己要帮着盖的房子还是得了解清楚的,不然心里没数。
桑萝出来得很快,领着帮忙五人组就指了自己现在住的这间草屋左边,道:“浴间就盖在这里吧,我老家是讲究上厕所,下厨房,厕所通常在院子东北角,我这浴间就设在这。”
洗澡起夜也都方便,不用摸黑走得太远,尤其是冬天,起夜可太冷了。
陈老汉已经知道桑萝所谓的厕所就是摆个恭桶,每天会及时清理,那离主屋近也没关系,点了点头。
施二郎几个不知道啊,这又是浴间又是厕所,到底是啥?上厕所不是该去茅房吗?跟浴间又怎么扯到了一处?
而且农村人真没人弄什么浴间,男人河里洗,夏天提水用澡盆在屋里洗,洗好了抬出来倒掉就是,怎么还用单独再整个浴间?
他们和桑萝不熟,也没好意思问,全留在肚子里等着回头问陈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