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老太太相视一眼,卢老太太道:“老姐姐,那咱们两家也随施家的?菜各家拿,柴米油咱就添一样的份例?”
陈婆子点头,笑道:“行,这个咱们三家就照一样的置办。”
她说完这句,看向卢老太太和施家妯娌,笑道:“还有一样,你们想来也知道,我们家和阿烈媳妇走得颇亲近,我家芳娘天天是跟着阿烈媳妇去县里摆摊子的,我不瞒你们,具体的不好细说,但也赚了些钱,所以除了咱们刚才商议的那些,我家这边惦着再给编一张草席,已经编到一半了。”
指了堂屋地上铺着的做到一半的活计,道:“阿烈媳妇疼两个孩子,托了我家有田给小安再打一张床,床有田还在打,我是先问了尺寸,边准备上的,算着等进屋酒那天应该就能编好了,正好也算作一礼。。”
桑萝有点赚钱的本事,施家和卢家好肉好菜吃了这十来天,心里其实多多少少觉察到一些了。
不说每天供应的米饭和肉都很实在,不是卖几捆野菜就供得起的。
只说那桑氏每天避过村里人,从山道上挑回去的两担子木桶。
两家人都在那里干活,这些事情其实是瞒不住的,一天没注意,七天八天还会注意不到吗?
除非桑萝盖屋子期间直接把摊子停了。
显见得桑萝在这一点上也没想瞒了,所以陈婆子敢半含半露的提这么一句,而卢老太太和施家妯娌也是一听就能懂。
两家人都有分寸,陈老太太说多少,她们听多少,看桑萝行事是瞒着村里人的,他们两家在外边也绝不多说一句不应说的。
卢老太太就笑:“应当的,这是你们的心意,咱们就是大面上差不多就行,没得说样样都要一样的。”
关系都有个远近亲疏,随礼也是各凭心意的。
且陈老太太肯跟她们明着漏这么一句话,说明桑氏那边对他们两家也是颇放心的了。
虽不知道秦芳娘跟桑氏到底弄些什么东西去县里卖,但卢老太太觉得,什么交情该知道什么事,交情真到了,该她们知道的应该也就知道了,保持距离,不闻不问不探究才是对的,她对自家两个小子和几个孙儿也是这样交待。
施二郎媳妇是有些好奇的,男人回家说起这事,她其实心里有点儿猫抓一样,赚钱的法子嘛,谁不好奇呀。
但她大嫂特意嘱咐了好几句,让都把好奇心收一收。
“人家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窥视了,那这本来就没几分的交情也就到头了。”
“真要是羡慕秦芳娘能跟着赚钱,那就至少做到陈家那样,你们自己留心留心陈家都是怎么和桑氏相处的?做到陈家那份上,不说桑氏会不会跟带秦芳娘一样带上咱们,但是她这样的情况还能赚钱把家支撑起来,那也是有本事的,就算不带上咱,交好有本事的人总不会错。”
这是施大嫂的原话。
别看施二郎现在是家里唯一的丁男,但家里大事上夫妻俩个其实都是听他大嫂的。
所以夫妻俩也都很规矩,比卢大郎要精明得多的施二郎也不精明了,听大嫂的,绝不往草屋那边靠,除了建房子,不该他留意的能不看就不看,看到了也把眼别过去,只当没看到,当然,他确实也从来没看到什么。
爱跟村里妇人说说闲话的施二郎媳妇也闭紧了嘴,实在憋不住了,那就回家,跟她大嫂嘀嘀咕咕,把那股八卦劲儿发散出来,再出门就好了,嘴巴不会痒痒的想往外叭叭。
一家有这么一两个明白人,施家、卢家、陈家和沈家长房这四家人之间,在桑萝和陈家应该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赚钱门道这件事上,形成了一种非常奇异的平衡与默契。
施家、卢家:我知道你们有秘密,但你们不说,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琢磨。
桑萝:我知道你们知道我有秘密,但你们不看不问不窥视,我就当你们还啥都不知道,观望观望,咱们能处。
陈家:我啥都瞧在眼里,挺好,咱家处的人都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