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离得桑萝这样近,欢喜过头的结果就是半夜才睡,第二天桑萝醒了,沈烈倒还没醒。
桑萝从上辈子就习惯右侧睡,哪怕昨天刻意向左了,清晨醒来,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转向了右侧,睁眼对上的就是沈烈一张睡颜。
她初醒,还有些迷糊,山洞里朦胧一点微光从木门缝隙里透进来,入眼就是沈烈棱角分明的一张睡颜。
眉目英挺,鼻子、嘴唇,整个脸部的轮廓无一处不生得好。
笑起来俊朗,原来睡颜也好看。
桑萝也就是一不小心多看了几眼,没收住,然后对上了沈烈睁开的双眼。
四目相对,桑萝眨了眨眼,有一种偷看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但那种窘迫倒被她藏得很好,一瞬就转作了笑容,扬起唇角道了一声:“早。”
沈烈其实还有点懵。
常年在野外行走,要防备敌袭,要防备野兽,他的警觉性向来强,哪怕睡着时被人注视也会有感知,便就这么醒来了,这一醒来,还没太清醒,就被桑萝含笑的那一声早晃花了眼,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就跟着也说了声早。
桑萝不由就笑了起来,山洞小,两人离得太近了,她也不再躺着,原就是和衣而眠,揭了被子就起床,独留了沈烈一颗心怦怦直跳。
看桑萝起来了,他连忙也起身,帮着开了观察门看了看外边情况,这才借着观察口溢进来的光快速把被子叠了,皮子收起,矮榻重新移回床底,转身把沉重的木门打开。
早起桑萝做吃的,沈烈忙农事,给种下去的黄豆和菜浇水时,发现有被山鸡刨了的种子,补种得过几天了,别的一时做不了,砍了些竹枝木枝围了一圈篱笆,一行人吃过早食到周癞子家时已经是辰时末了。
周家的晒架早就支出来了,各家的东西都依样晒好,昨天傍晚带回的那些没处理的山楂也都被周家母女帮着处理好了,也不多余再说谢,叫上周家父子一行人就往之前没去过的山里去了。
想是该归功于鸟雀的传播,加之深山数十年怕是也没多少人进过,这一带山里山葡萄和山楂极多,几乎走一两个山头总会发现那么几株,但今天更叫桑萝惊喜的是发现了几棵芭蕉树,远远的一眼看过去那几串芭蕉再醒目不过。
香蕉她其实很少吃了,在山里真正容易吃到的是野生的芭蕉,不过这也是上辈子的事了,来到这里以后还真没吃过这东西。
沈烈看她仰着头看着丈许开外隔着一大片高灌木丛后的芭蕉树两眼发亮,不觉就笑了起来:“站这等等,我去给你摘。”
说着把防身的刀给了桑萝,又接过她手里的长柄柴刀清道上去,陈大山他们自然也看见了,这一片不止长一株,各找了目标。
芭蕉生得够高,不过沈烈个子也高,再加上手上的长柄柴刀,不一会儿带了一串芭蕉回来。
这芭蕉生得好,一整枝得有五挂,一挂十几根,少说有六七十根。
沈烈挑了一根颜色金黄,一眼可知已经熟透了的掰下撕开果皮递给桑萝:“尝尝。”
眼睛亮,又极爱笑,一笑一口白牙,满眼期待和欢喜等她接过。
桑萝不懂,是谁将俊郎、可爱、少年气、英气与侠气揉和得这样恰当的,明明是秋天,沈烈一笑,莫名总给她一种春光都明媚了的感觉。
晃得人心动神摇。
她接过那芭蕉,垂眸咬了一口。
“怎样?”他侧头问:“甜吗?”
桑萝点头:“甜,你也尝尝。”
沈烈听她说甜,就笑了起来,用麻袋把那芭蕉整枝都装好了,道:“还有没熟的,能放,留着你和阿宁吃了。”
桑萝笑着,看施二郎媳妇也过来了,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