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桑萝手臂就撒娇:“大嫂你真疼我。”
“我疼我自己。”
姑嫂俩说说笑笑到了山涧边,流水里系着的八小捆楮树皮,树皮的系绳另一头绑在石块上,每一根系绳上都带一块小木牌,牌子上刻着一些线条一样简单,沈宁看不懂的记号。
桑萝提上来两捆看了看 ,算着日子,泡了得有三十二天了?
第一个实验对象用构树皮,还是因为印象中纸有个雅称,号楮先生,楮树,这漫山都是,所以相对确定的楮树皮就成了她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照着取麻的法子,剥下树皮来,去掉最外层的皮,留下中间的纤维层,分了足足八捆,四捆直接浸入山涧,四捆晒干后再浸入山涧。
这会儿再看,晒干与未晒干的倒是没瞧出太大的差别来,倒是颜色,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浸泡,已经由原本的浅青色变成了比宣纸略深的黄。
桑萝取了直接浸泡和晒干后再浸泡的各两捆,去了去水放进篮子里:“行了,回吧,先拿这几份试试手。”
因为每家田地分得够多,原本的庄户每家管照的田地也多,大兴庄里各家屋子是相对较分散的,也不用特意避人,就在屋后用石块垒上四个临时灶,取了四个大陶釜加水架上,各取一份泡好的树皮扔进去,把竹牌留在相应的灶边不远处,就嘱咐沈宁点火熬煮。
屋后大大小小的坛子陶釜特别多,全是庄子里的小子们每天傍晚跑到附近无人荒村里捡回来的,连水缸都往回抬了好几个,家家都攒了不少,桑萝要折腾这些东西,正合用。
沈宁那边在烧火,桑萝就进屋取了一大袋的草木灰出来,等着水开后,四个陶釜,浸泡前晒干和未晒干的各取一份加了草木灰进去搅拌后加盖同煮。
她不知道造纸用不用煮,但从前住在山里时,教她织布的老太太就告诉她,织出来的布要想柔软洁白,少不得用草木灰加水长时间的煮练和一遍遍的清洗。
浸过后的树皮纤维还颇硬,煮是得煮的,草木灰是个好东西,她便准备把浸前晒过和未晒过的四份树皮再一分为二,两份水煮,两份加草木灰水煮,再看看区别。
一样的楮树皮,这就是四样做法了,把要注意的和沈宁说了,火有沈宁关照着,到这时才不需她忙活,进屋取了一卷竹简,研墨后摊开,在上边分别记下四份编号的第二步处理方法。
等墨迹干了,东西收好,这才关门出去,和沈宁说了一声,就离家准备去附近几个庄子,找帮工。
……
沈家在大兴庄偏内围,往外走会经过各家田地,首先就是沈金兄弟的,而后是陈家。
陈婆子看桑萝出来,远远就招呼,听说是去找帮工,陈婆子一愣:“不用啊,我们家的再有三四天就翻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一家人过去给你帮几天,不就都出来了吗?哪用花钱请人?”
桑萝摇头:“不是这一天两天的,后边山地也要打理呢。”
一说这个陈婆子精神了:“阿萝,你山地怎么打理,种薯蓣吗?”
“种,不过不全种,还准备再弄点别的,就是还没细想好,边整理出来边打算吧。”
“这样。”陈婆子把锄头一放:“走走走,我知道旁边村里哪家劳力有多,我陪你找去。”
和桑萝大多时候闲时看书练长棍不同,陈婆子打搬出山谷后没几个月,把村外村周边混得那叫一个熟,谁家几个小子姑娘,年岁多少,她都门清。
……
陈婆子问清桑萝要请的是两个帮工后,问了陈大山几句话,领着桑萝就出庄去了。
去的不是大兴庄旁边冯家和周癞子他们那些人家所在的另两个庄子,而是往另一方向,村外村出来后第一批跟着出来安置的原村外村邻居。
她路上还与桑萝说:“我带你去一家,绝对合适,姓赵,一家人都可实在,要紧是家里四房一起过活,孩子吧又没长到已经成丁,十三到十六岁的小子我记得得有六七个,小的还有几个,绝对腾得出壮劳力来。”
说得特别好,这可真是再合适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