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有朝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断章狗

忽的驿馆外传来声音,“星彩姑娘可在?”

是貂蝉。

不…是任红昌!

这里还没有人知道貂蝉的真实身份。

“我在——”

张星彩连忙唤道。

貂蝉抬眼看到了张星彩,她连忙说,“云旗公子唤星彩姑娘过去呢?说是离开了星彩姑娘,心里不踏实。”

这话脱口…

“噗嗤”一声张星彩笑了,像是貂蝉带来的云旗的这话,能让她高兴一整天。

“这臭弟弟,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张星彩说着话,也不走楼梯,直接从二楼的木板上跃下,如同一只蝴蝶翩翩飘落,衣袂当风,树上的落花随她飞落飘零。

一片花雨中,张星彩落地,宛若自己陷入了花海。

“爹,我走了——”

再顾不上跟父亲张飞畅聊,张星彩飞也似的跑远了。

张飞从屋中跟出来时,哪里还有闺女的身影。

只剩下一片花海,他弯起腰,捡起女儿因走的匆忙而发间掉落的那朵绢花。

小主,

张飞将这绢花斜举向天穹,在阳光下,他望着这绢花,望着地上的一片花海,他像是突然就懂了。

“诶呦喂…”

张飞发现,今儿…他草率了呀。

这种事儿,其实,他根本就不用问女儿,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就…就如他十五年前,在一片樵木中与夫人夏侯涓见面时的情景。

张飞犹记得,在第一夜贤者时间时,他一反往昔的粗鲁,无比爱怜的对夏侯涓说。

『以后,俺都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了!』

那时的他对夏侯涓如此…

如今的女儿对关麟又岂不是如此心情呢?

“哈哈…”张飞笑着挠挠头,感慨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倒是不曾想,竟与二哥成了儿女亲家,这岂不是亲上加亲。”

自打张仲景派貂蝉、杜度、韦汛将一系列“断章版本”的医书送到这些杏林医者手中。

整个杏林医者,突然间就陷入了一阵“大学习”的浪潮。

这些医者正在读残缺版的《瘟疫论》。

这是明末,“吴又可”所着的“中医温病学典籍”,在解决瘟疫这个大难题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是关麟浓墨重彩特地花了一整个夜晚回忆出来的一篇“宏观着作”!

考虑到两年后,东方世界这场可怕的瘟疫。

联想到曹植那篇《说疫气》中可怕的字眼——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

故而…

这《瘟疫论》中的每一个字,关麟都是反复回忆,确保无虞,方才默写而出,让张仲景的三个弟子分分抄录。

在关麟看来,两年后那场席卷东方世界的大瘟疫,那场将汉末五千万人口直接给干到晋一千万人口的大瘟疫。

对于蜀汉而言,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节点,是局势彻底翻转的节点。

而这一切的大前提,就在于蜀汉的地盘——能够治瘟疫!

只要达成了这点。

什么“八王之乱,永嘉南渡;”

什么“安史之乱,唐末南迁;”

什么“靖康之乱,建炎南渡…”这些所谓的“衣冠南渡”简直就弱爆了。

关麟只要能在两年后,能摘这席卷东方的大瘟疫中,确保只有荆州与巴蜀能治瘟疫,曹操就是一百个矿,人口也得空,人口也得自发的南渡荆州与巴蜀!

到时候,刘备就是两个矿,人口也得爆满。

而关麟能治活的这批人,那将成为蜀汉的崛起与反攻的希望。

此刻,随着“刷刷”的声音,一卷卷竹简被这些医者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瘟疫论》的总纲、理论依据。

——“疫气流行,感者多,于五六月益甚,或合门传染。其于始发之时,每见时师误以正伤寒法治之……不死于病,乃死于医;不死于医,乃死于古册之遗忘也。”

就这一句话,就把所有杏林医者震住了。

丫的…这瘟疫不是死于病,而是死于医治啊…死于他们医者之手啊!

是他们杏林的罪过啊!

接着往下看。

——“仲景虽有《伤寒论》,然其法始自太阳,或传阳明,或传少阳,或三阳竟自传胃。盖为外感风寒而设,故其传法与温疫自是迥别。”

——“守古法则不合今病,舍今病而别搜古书,斯投剂不效……千载以来,何生民之不幸如此”

这些医者是一边看,一边想,一边琢磨…

而这等医书若是给寻常百姓,那自是觉得写得啥玩意啊?

可…给这些医者,那就不一样了,不怕他们不看,就怕他们琢磨…一琢磨下来,只觉得浑身冒汗。

接下来是,章节目录,包括“温疫初起”、“传变不常”、“急证急攻”、“表里分传”、“热邪散漫”…等等将近百个,这是大夫们最关心的东西。

内行看的就是这些门道!

而这些与《伤寒杂病论》不同,却又互相补充…

互相应证之下,很容易就能辨别真伪。

这一刻,看到这里的医者已经是双眼瞪大,宛如看到了…救世的方法!

他们迫不及待的去看这些内容…

第一卷“温疫初起”很好;

第二卷“传变不常”很强大;

第三卷“急证急攻”也很好,受益匪浅…而随着看到第三卷,他们发现后面的文字越来越少,难免变得患得患失,他们甚至担心,千万…千万不要在某个点儿断了呀。

果然,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第四卷“表里分传”,正写到最关键的治愈阶段时。

没了…

啥也没了!

一切的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只剩下一句话:——欲知后事如何,‘荆州第一官医署’可见分解!

『你大爷的——』

顿时间,无数医者差点就要爆出口了。

他们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他们有一种要拔刀的感觉。

他们此刻豁然起身,目眦欲裂一般的望向官医署的方向。

他们的脸上仿佛写满了两行大字:

第一行是:

——关云旗,你不为人子啊!

第二行则是。

——有朝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断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