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你也受伤了?是谁?”
“是那…那曹仁!”关索回答的支支吾吾。
当此时刻,他不想让四哥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来人,带我五弟去官医署…”关麟一声吩咐。
当即就有亲卫入内,扶着关索往医署方向行去。
关麟又一次长吁口气,他心里琢磨着,连一贯激灵,总是会避开战场凶险位置的五弟,都受伤了!
这足以让关麟联想到樊城这攻城一战的惨烈。
——『可恶!』
——『竟跟我玩阴的!』
关麟的目光瞪大,他再度吩咐,“让我五弟在这边好好医治,备马,传仲景神医,我要即刻启程返回江陵!”
这一刻,一抹锋芒突然就出现在了关麟的眼芒之中。
在他看来…
关羽的儿子只是不在江陵了,不是不在人世了!
——敢打老子,不问问他儿子是谁么?
——敢打我老子,做儿子的必定十倍奉还!
…
…
兖州,琅琊国,灵雎被关在一处厢房内。
这并非软禁,或者幽禁,而是因为曹操来了,臧霸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故而暂时将她关在这里。
等曹操离开后再放她出来。
说到底,臧霸是个重义之人,他与曹操是有约定的,曹操没有因为吕布株连一干并州兵士,他臧霸也替曹操统领这些吕布旧部,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生活在琅琊国。
此刻…
一只黑帮白底、绣着鸟儿图案的靴子不断的在木地板上来回踩动。
隔着已经封上木板的窗子,灵雎从缝隙中,时不时的望向那曹操与臧霸叔父交谈的正堂。
正堂外一干虎贲军士森然伫立,警惕的环望着周围…
而那为首膀大腰圆的壮汉,灵雎知道,他叫许褚。
是曹操封的“虎侯”…
别看灵雎是“鹦鹉”的女主人,武艺高强,更擅长刺杀,可真要与这位“虎侯”较量,多半在绝对霸道的“一力降十会”之下,她笃定她一定走不过一招。
这么想想…
将她关起来,反倒是臧霸叔父有意保护他了。
终于,两个时辰的攀谈,臧霸将曹操送了出来,隔着窗户的缝隙,灵雎清楚的看到了曹操的容貌。
室外还有余晖,厅内依旧是明烛高照,在温黄的灯光下,身材低矮的曹操正踏着他那双靴子走过光滑如镜的水磨青石地面。
这时曹操朝臧霸开口:“孤记得,这地面还是孤上次来时,看到杂乱不堪的院落,特地派人为你修的地面…不曾想宣高竟是极少走动!”
水磨青石地面走的多了,难免会有裂痕、裂纹…
可曹操只觉得这青石地面宛若新的一般。
这也是他对臧霸最佩服的地方,义字当头,为人简朴,这样的人…曹操如何不爱?
随着扭过头来,吟出这一道声音,灵雎看清楚了他的正面,看到了他颌下长须无风自动。
——原来,这就是当今中原与北境的主宰者!
——天下十三州,他一人雄握九州半的曹操啊!
这个被称之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男人如今已经六十岁了,身形都显得有些岣嵝,甚至那细眼长髯,给人最直观的感觉是不好看…
与英俊这两个字截然相反。
可偏偏,从上而下,从面颊到脚板,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场与霸道让人望而生畏。
体型也保持的很好,胖瘦适中,矫健有力。
甚至…
他来见臧霸穿的竟是一套寻常的家居服,除了腰间一条玉带外,别无任何华贵的饰物。
不像是上位者莅临下位者的宅府,更像是兄弟之间的互相拜访!
给人以无限的亲近之念。
曹操一番感慨过后,灵雎没有听到臧霸回答了什么,但她看到了臧霸向曹操行礼,曹操向他点头,像是事儿谈成了的模样。
终于,又过了半个时辰,臧霸送曹操出门,在一干虎贲兵士的簇拥下,曹操上了他的马车,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灵雎知道…曹操已经走远了。
也就是同时…
灵雎的大门被打开,臧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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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什么?”
灵雎的一双眼睛望眼欲穿,满是对两人对话的好奇…
臧霸也没打算隐瞒灵雎,他寻了一个胡凳坐下,如实道:“曹操让我带泰山兵去守南阳…”
“啊…”不等灵雎惊呼出声。
臧霸的声音还在继续,且语气颇为严肃,“南阳大溃败了,拜你所赐,宛城太守侯音临阵背叛了曹操,两万大军投诚,泄露了军机…兼之那关家四郎的一场大火,八万曹军或死或降,如今唯独于禁带了几千人回去…四方集结,也不过在南阳集聚了六千兵,如此数目的兵马,不足以抵挡住你那位云旗公子,故而,曹操特地来请我出山!”
“倒是曹操还特地提到一句,你的那位云旗公子了不得呀,别人打仗是兵越打越少,可他打仗是兵越打越多…昔日的江夏不过一万多兵,现在的江夏这个兵力足足翻了四倍!可有六万多人了!这关麟关云旗有点儿过人的本事!”
原来如此…
尽管之前因为斥候的禀报,灵雎有些心理准备,可当真看到曹操为了抵御关麟,亲自登门琅琊国,灵雎还是一阵不可置信。
想不到,不过是月余,云旗公子已经成长为都能让曹操忌惮的存在。
至于…兵越打越多,这中间,又岂没有她灵雎的功劳呢?
一想到这里,心头莫名的竟还暖暖的。
“那…臧叔父拒绝曹操了?”灵雎迫不及待的问。
“为何要拒绝?”臧霸反问灵雎。
啊…灵雎没想到,臧霸叔父会有此反问,她连忙补充道:“臧霸叔父难道…答应那曹贼了?要…要与云旗公子为敌?”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臧霸淡淡的吟道:“于情于理我都没有拒绝曹操的理由,更何况…”
他顿了一下,饶有兴致的抬头意味深长的望向灵雎,“我这宝贝侄女儿都快把这关云旗吹到天上去了,作为叔父的,总是有些好奇,想去试试他的深浅!看看他值不值得我这宝贝侄女儿去…”
臧霸本想说“托付终身”,终究…因为灵雎是女儿家,他是叔父,又不是父亲,还是把这四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至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