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关麟的话,蒋干、阮瑀、王粲异口同声的吟出一个“救”字。
小主,
反观关麟,他已经紧咬牙关。
考虑到对方是江东鼠辈,考虑到对方是孙尚香,拐走阿斗,这种卑鄙无耻的事儿,孙尚香真的会这么做!
为了东吴的利益,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
…
许都城,夜色已深。
司马懿已经走出了密室,这也标志着,他接受了全新的身份。
成为了这支潜藏在暗处的“世家联盟”明面上的人。
他如今在司马防的屋中,坦然的与父亲司马防做最后的交接。
从明日起,司马防将回河内老家,颐养天年。
诺大的担子,从今往后就全都压在他司马懿的肩上了。
“我最后说一遍…”司马防语重心长,“王朝更替自古亦然,寒蝉从未参与过皇权的角逐,寒蝉只做有利于我们这些世家联盟的事儿,如今的魏、蜀、吴,稳固的天下三分局面…就是最有利于寒蝉的情况。”
“只要他们保持着三分天下,就会有战乱,粮食就会短缺,我们手中的粮食就能卖出更大的价钱,换取更多的资源,我们世家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反之…若是任意一方打破了这个平衡,那寒蝉极有可能被最大的削弱,所以…当务之急,你要做的是维持住这‘天下三分’!”
听到这儿,司马懿郑重的问:“那汉中、荆州呢?任凭其自由发展么?”
司马懿这话问到了关键所在。
司马防起身,他负手而立,“寒蝉会提供给蜀军一定的情报支持,助其攻下汉中,这点你在大魏内部,曾经又与那关麟有过来往,应该不难…三分天下,刘备必须坐稳那巴蜀之地!至于,至于荆州…那关麟的一鸣冲天,的确是个威胁…”
司马防幽幽的说。
司马懿敏锐的捕捉到了父亲眼中的意味深长,连忙追问:“父亲不是在那关麟的身边布下了棋子么?如此…只要能偷出沔水山庄内的一系列制造图纸,那…”
“你想多了…那棋子不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司马防一边感慨,表情有些落寞,“他的身份还进不去那沔水山庄,更无从盗取图纸…”
“那毒药?”司马懿接着问。
“你就莫要问那么多,等你获得寒蝉的信任后,这一切你自会知晓。”司马防劝慰了下,然后郑重其事的将那十二块铜质令牌交给司马懿,“该怎么使用?情报会传到哪里?这些不用我再讲了吧!”
“当然,这些情报也只是我们这些联盟中的家族获取的,是非真假,还有雕版破译,这些全都靠你自己…”
“我明白了。”司马懿郑重的收起铜质令牌,“也就是说,寒蝉要我做的是,暗中给予刘备一些情报,帮他夺下汉中,坐稳巴蜀…至于荆州,因为那关麟,因为沔水山庄,却是必须剿除…”
“是!”
随着司马防的话,司马懿重重的点头,他感觉很讽刺,他作为魏臣,竟需要在一边帮助蜀中,却在另一边,想方设法除掉关麟这个隐患。
还真是讽刺啊——
“寒蝉其实就是个世家联盟吧…”司马懿笑着问:“父亲说的神乎其神,其实,它就如同当年咱们司马家与颍川荀、钟、韩、陈四大家族联盟在一起一样,只是…这个联盟更大,囊括的家族更多…目的是要让世家体面的存活于这世上!是另外一种抗争军阀的方法…至于什么九百年,从东周开始,这些都是父亲杜撰的吧?”
这…
司马防没想到司马懿会这么说,他慌张道:“你再说什么?”
“哈哈哈…”司马懿笑了,一边笑一边接着道:“我在想,寒蝉真要有那么厉害,孩儿当初就不会吞下那毒药,更不会在荆州折戟,所以…寒蝉只是寻常的世家联盟罢了,充其量在请报上有些能量!”
“你…”司马防的声音有些颤抖。
司马懿却仿佛看透一切一般,他接着说,“其实对于世家联盟,未必一定要在魏、蜀、吴中周旋,如果…我为这世家的首领,世家都听我的,信奉于我,那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魏、蜀、吴’这三家最后归于我们这个世家联盟!”
“这根本做不到…”司马防惊愕的看着儿子,整个面部表情,都觉得儿子想的太过天真。
“三家归我司马家…不,是魏、蜀、吴三家归于寒蝉!”司马懿接着说:“其实,是有可能做到的,诚然,首先需要三分天下为基础,但更缺的是这一点…”
“什么?”
“——《九品中正制》,那李藐编纂的九品中正制。”司马懿露出了鹰视狼顾之相,他笑着感慨道:“在未来,谁能掌控‘选官之权’,谁便能掌控兵权,财权,还有一切的权利,这点上…李藐可比我们看的更远!或许,李藐与他的《九品中正制》将是寒蝉的一大助力!”
司马防本以为用“寒蝉”的名号去替代“世家联盟”,借此顺利的将司马懿推上位。
成为这个联盟的首领…
然后让儿子听从联盟的吩咐。
可没想到,他这儿子的洞悉力远比他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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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儿子的野心,也远比他要大!
司马懿不是想要听从联盟的吩咐,他是要这世家联盟听他的呀!
“仲达…”
“爹,什么也不用说了!”司马懿嘴角咧开,心情大好,“孩儿知道该怎么做,孩儿也知道该帮助谁,联合谁,除掉谁…父亲与寒蝉就看好吧,还有…父亲,以后直接告知孩儿真相就好,无需编纂的神乎其神,孩儿长这么大了,能判断真假…当然,这条世家联盟的路,孩儿定会走下去——”
…
…
江夏,安陆城,一方驿馆。
夏侯涓在与张星彩争吵。
夏侯涓语重心长,“云旗他…他已经变了,因为他二哥的死,他变得沉迷酒色…娘怎么能放心把你留在他的身边?婚姻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儿,要嫁给一个白首不相离的知心人吧…”
“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张星彩直接反驳母亲的话,“这跟他变没变,是不是沉迷酒色感觉是不一样的,我原本生活在将门,从小习武…却不知道这日子过的是为了什么?可是自从我看到云旗,我只要待在他身边每时每刻都会很快乐,我…我不想回巴蜀,我想跟他待在这荆州,这江夏…娘,你就成全我吧!”
夏侯涓愁道:“这只是你眼下的一厢情愿…哪个婚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这还没定亲,没成亲就待在他身边的道理,莫说是他关麟如今的这副模样…便是…任何一个男子,娘都不会同意的!”
“我不走——”张星彩咬着嘴唇,慢慢流下泪来。“我能预见到,我回到蜀中一定不开心、不快乐…换作娘,如今让娘离开爹回那曹魏…娘会快乐么?”
这…
张星彩的话问住了夏侯涓。
可夏侯涓还是张口,“可我还是不能让你留在他的身边,我不能看着你跳入苦海啊,他如今这副模样…已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关云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