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吕蒙的话,孙权长长的吁出口气。
强硬的手段?将所有的力量集结在一起么?
最后一战?东吴保卫战么?
此刻的孙权,他那紫色的胡须被风吹的飘向一边,他在深深的沉吟,也深深在思虑着吕蒙的这一番话。
伴随着“咕咚”一声,孙权深深的咽下一口吐沫。
他像是懂了,悟了,也知晓该怎么做了!
也就是这时。
“报…”一名解烦营的头领在门前禀报,“两位公主并非被关家军俘虏,乃是两位公主为救东吴,为扭转局势…不惜身入关府之中,意欲以‘填房丫鬟’的身份接近那关麟,然后以毒药控制…长公子让小的带话给主公——江东儿女,誓死不降,宁死沙场,不死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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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这…
解烦营头领的禀报让孙权先是一怔。
却是让吕蒙的眼中突然就闪烁出一缕光芒…仿佛这道光芒一下子就提醒了孙权,让孙权突然就知晓了他的想法。
——『大虎、小虎…她们所作所为就是子明所言之控制么?』
——『江东儿女,誓死不降,宁死沙场,不死温床!』
…
…
浴室中四面笼着轻纱,如烟如雾,热水的蒸汽弥漫得屋内缥缈若梦境。
关麟进入这闺房时就是这副光景。
妹妹孙鲁育正在往浴盆中倾倒花露…
姐姐孙鲁班站在门前迎接关麟,虽是迎接,但因为要强忍着那体内莫名的躁动,她的身姿显得有些古怪。
关麟还以为她是故意如此搔首弄姿,刻意去勾引他…索性眼眸瞥向孙鲁育,不去理睬这位姿态妩媚的姐姐。
“这是在做什么?”
随着关麟的询问。
倾倒花露的孙鲁育如实回答,“夫人吩咐过,是要先服侍公子沐浴的…一切的教授技巧…都要在沐浴之后进行!”
“噢…”关麟随便发出一声感慨…
心里嘀咕着——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在这等时代,因为对传宗接代的重视,故而男孩儿小小年纪…就要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似乎…一些家族里,十二岁的男儿就要开启这份启蒙攻略了吧?
这也难怪…
任何家族的长辈最怕的就是子孙功能有缺陷,生不出儿子,无法传承。
基于此,一切的礼法与规矩也就应运而生。
倒是此时…也不知道是因为刘禅那药力的驱使,还是孙鲁班在见到关麟后的迫切与急不可耐。
关麟尚是站着,孙鲁班已经温柔的在为他脱去外衣,见关麟不为所动,又微笑的去解他的中衣,那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关麟裸露的皮肤。
别说…此情此景,还当真差点让关麟忘乎所以,忘记一切…
就要沉溺在这温柔乡里。
只是,一想到历史上这位“朱公主”的风评,关麟猛然回身,像是被蛰了一下般,躲开孙鲁班的动作,向一旁迈了两步…
似乎是因为药力的驱使,孙鲁班的面色赤红,浑身痒的更厉害了,关麟的突然躲开,甚至让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强忍住这种感觉,张口道:“公子就莫要拘谨了,我与妹妹是填房丫鬟,是受过婆婆教导的,该怎么做…我们有分寸,公子只管享受就好!”
说着话…就再度要去解关麟的中衣。
关麟伸手示意她别动,然后主动问道…“你是大茹?”
“是!”孙鲁班点了点头。
这时,孙鲁育也缓缓走到姐姐的身旁,自报家门:“奴婢是小茹…”
“好名字啊!”关麟示意让两人坐下,“我这人对陌生女子时,容易放不开,不妨…先坐下聊会儿?”
在关麟前世所看到过的动作片中,那些最终被抓的‘康某’‘夯某’往往都会有这么一个谈心的过程。
即坐下来…先聊会儿,拉近感情,荷尔蒙也是需要孵化的嘛!
孙鲁班与孙鲁育彼此互视一眼,尽管两人碍于那药物,都是心痒难耐的,却也不敢违拗关麟,只能耐着性子跪坐下来,与关麟面对面的这么对望着。
关麟的声音再度传出,“我听我娘说,你俩都是庐江人,是避祸到荆州的,那想来…对攻占庐江的孙氏一族是有些了解的?你们对那位东吴的国主孙权怎么看?”
关麟饶有兴致的抛出这么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
孙鲁育本想回答,却被姐姐孙鲁班拦住,“自陆绩太守在庐江败于孙伯符将军…我与妹妹便无家可归,只得避难于荆州,所以…那东吴国主,我与妹妹知晓的甚少,故而无法回答公子,再说了…天色已然不早,夫人又有交代,不如我与妹妹先服侍了公子,公子有问题待会儿休息时,有大把的事件,再问不迟…”
说话间,孙鲁班刻意的向前迈步,仿佛嘴巴凑向关麟嘴巴…这个想法…变得愈发的迫切。
她的心里头还是太想挽救东吴
她想着的…都是她的计划。
“不忙…”关麟抬眼隔着窗子看了看天,“长夜漫漫,不差这一会儿…”
言外之意,他像是一如既往的很好奇,眼前的这一对姐妹会如何评价孙权。
“小茹方才似乎有话要说…”
关麟的目光望向孙鲁育。
孙鲁班也望向她。
猛地被关麟问道,孙鲁育有些紧张,但她依旧压制着内心的躁动,尽可能冷静的回道:“东吴国主…孙权是么?我…我虽没见过他,但近些年东吴发生的事儿,还是有所耳闻…比如孙伯符将军被许贡门客刺杀,庐江太守李术叛乱,孙家族兄孙贲通曹背叛…还有…山越屡屡的劫掠…”
似乎是觉得妹妹话有些多了,担心暴漏,孙鲁班就想打断…
可关麟却愈发的有兴致,“接着说——”
孙鲁育沉吟了一下,樱唇再度开启:“再加上近年来,江东那边地震、海啸、洪水、冰雹、暴雪、狂雷…年年都会有,还有山越人时刻的劫掠,在这等内忧外患,天灾任何之下,江东却依旧成为了一方富庶之地,百姓安居而乐业…想来,能做到这些,东吴的国主孙权应该是功不可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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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每一个女儿,都会很佩服自己的父亲…
孙鲁育也是如此。
只是,说到这儿,似乎孙鲁育也意识到,她的话有些密了,于是补上一句去解释,“近些年来,我与姐姐回过庐江一次,也去江东探过亲…故而,知晓一些,方才也不过是拙见,还望公子不要取笑。”
听着孙鲁育的话,关麟微微颔首,他笑了,“说的很对…”
说话间,关麟缓缓的起身,他笑着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礼记·王制》中有云‘中国夷戎,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中国、蛮、夷、戎、狄,皆有安…这里虽提到了中国,但往往我们只把中原与北方称之为中国、华夏…而诸如东吴,统归为越人、蛮夷!就比如…东吴将军黄盖在给曹操的诈降书中就自称‘江东六郡山越之人,当中国百万之众’,周瑜周都督也说,吴越争衡,非中国所长!”
说到这儿,关麟顿了一下,然后…他缓缓的接着说。
“山越就是山里的越人,说白了,他们就是吴、越、闽当地的原住民,他们短发文身,擅长林战、水战,还有秦汉之际避乱入山南下的北方人,以及当时犯事进山避祸的,其实…我爹当年在河东解良杀了人,也差一点就南下进山做越人了!”
关麟之所以说这些,是想让孙鲁育与孙鲁班更了解东吴,更了解她们的父亲,这也能让这一对姐妹在未来更配合他关麟。
关麟像是在循循善诱。
“越人,千百年来维持着原始的生产、生活习惯,不与中国来往,楚国的南扩和秦朝的征蛮夷使江南的临水、平原地区有了零星的郡县与聚居地…但秦汉战乱使人口南迁,江南得到初步发展,秦始皇一统中原,江南继续被称作蛮夷,南方只是打下来了,广大土地并没有多少发展…反观山越,部落首领式聚居,自给自足,不建政权,不学习,不建设,不交税…如此这般,江南的文明永远无法进步!华夏的民族也永远无法融合!”
“同样的在山越,单单有名号的首领就有几十个,没有名号的更多,说是数百万、人人皆兵,时刻威胁着东吴,威胁着孙权一点都不为过…面对这样的敌人,孙权只能联合当地氏族,对山越恩威并施——宽恕犯事藏匿之人,劝说避世不出之人,招抚敌意不大之人,诱导不暴力的山越下山种田,修水搞建设,然后不断的镇压那些不归王化的山越势力…”
“别说,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山越还真的逐渐臣服,开始当兵、种地、做生意、学汉文化,可以说是促进了汉民族的融合,改变了长江以北是华夏,长江以南是蛮夷的现状,人口增加、钱粮增长,这些都是他孙权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