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思已经表达的再清楚不过…
真的要空对空么?
昔日的樊城能炼狱火海,那么…现如今的许昌、宛城、襄阳,也能在大魏的飞球之下化身火海。
——『可恶啊!』
“冷静…”灵雎一边劝慰着关兴,一边道:“如今,我等先什么也不要做,且把这边的发现告诉云旗…或许他有办法!”
“他远在江陵能有什么办法?”
“别的话或许不行,可他,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也一定有办法!”灵雎像是对关麟有着特殊的信任…
关兴还是疑惑,“可…”
这次,不等他开口,灵雎的话先一步吟出,“云旗安插在洛阳城的又不止有我们…与其我们像是没头苍蝇一般乱闯乱撞,不如…等他运筹帷幄,等他那缜密的部署传来,这样的话,机会…会更大一些!”
这…
无疑,灵雎的话成功的说服了关兴,这也让关兴紧握的拳头得以松开。
“呼…”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吁气声,关兴朝灵雎拱手,“既如此,那我去练习暗器了,告辞——”
暗器…
没错,自从到这里后,关兴练习的不再是刚猛的青龙偃月刀,而变成了隐匿的暗器。
那个挥舞着青龙偃月刀,鲁莽贪功的关兴已经不再了。
取而代之,这里成长起来的是一个“影子”,是将来…在黑暗中能够一击必杀的致命毒牙——
…
…
洛阳城,一处街边食铺,天气转冷…使得羊汤馆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起来。
那炖羊肉的香味儿随着热气钻进了鼻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食指大动。
“一碗热汤,二两羊肉,再加个羊脑——”
李藐熟练的张口。
说起来,这种从南方荆州传来的“羊汤”一经在中原与北地开设食谱,很快就引领了一番潮流,就像是蜀锦一样,风靡一时。
当然,寻常的人家…穿不起奢侈的蜀锦,总能吃得起“羊汤”吧?
李藐坐在食铺的一个角落里,不少议论声传入他的耳畔。
“听说了么?东吴就要亡国了?”
“不对吧,这不是荆州才打到芜湖与建业?不过是一个港口,一个城…东吴可有六郡七十二县,怕是没那么容易亡国吧?”
“你还不知道吧?孙权都出逃海外了…不曾想,遭逢身边族人背叛,又中了那关四一早设下的埋伏,都被抓回来了…孙权都被抓了,那…东吴还能抵抗什么?能不亡国么?”
“如此说来…那是不是咱们大魏与那关家父子又要打起来了呀…哎呀呀…这要打起来…”
说这话时,原本正要低头喝羊汤的大汉,连忙抬起头来,表情也变得惶恐与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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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说,“万一那关四又让那可怕的飞球升空,一个个火油罐子抛下来,咱们这新建的洛阳城不就再度被烧毁了,咱们不…不也学了那樊城里的兵士,一个个哪里还有命?”
这一番话脱口,周围不少人都担忧了起来,那香喷喷的羊汤突然间…都不香了。
这时,一个人张口:“放心…”
说话的是李藐,“那关四虽擅长阴谋诡计,也曾杀人不眨眼,可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屠民、焚民的先例,所杀的唯独兵勇,再加上刘备一贯推行的是仁政,若那关四真的敢烧了洛阳城,那天下人就都得去戳那大耳贼的脊梁骨了!”
李藐这么一说。
众人的担心这才收起,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还是这位先生…看得远…明哲一切啊!”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之后,碗里盛着二两羊肉的羊汤,由跑堂的送来,摆放在李藐的桌子上。
周围众人依旧在议论…
品评时局,本就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
月旦评倒了,但一鲸落,万物生,这食铺、茶摊、酒肆就成了百姓们茶闲饭余议论时局,品评人物的最佳场所。
也是各地细作获取情报的有力途径…
倒是在议论声中…
没有人再注意到李藐这边。
这边厢…跑堂的将羊汤摆放在李藐的面前,羊汤洒出来一些,他连忙用抹布一边擦拭着桌案,一边大声道歉,一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轻吟道:“先生昨夜可注意到天空中?”
李藐颔首,眼眸却是环视周遭,确保周围人没有人留意他这边后,方才也压低声音,“我来此的目的,正是这个…”
“我已经将这消息发往江陵…”
随着跑堂的这句话,李藐的表情开始变得一丝不苟,“江陵距此千里之遥,‘洪七公’就是知道了,怕什么也做不了…”
“那要如何?”
“你再发一封消息,就说我会想办法查出曹魏制造那飞球的具体位置,你让‘洪七公’在许都城准备好飞球,一旦我查到位置,直接飞球腾空,一把火烧了那里,还有马钧,还有那些曹魏的工匠悉数给烧了,永绝后患…”
这…
李藐的话让跑堂的一惊,乃至于手一个不稳,竟是碰到盛羊汤的碗。
“啪嗒”一声,碗被打翻了…羊汤撒了一桌子。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主意。
好在李藐反应极快,当下咆哮道:“狗娘养的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可知我这衣衫乃是上好的蜀锦,便是卖了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也赔不起——”
李藐对跑堂的破口大骂…
这时,人群中才有人意识到,“原来是…大魏的重臣李先生…”
“是啊…听闻李先生乃魏王亲封的军师祭酒,这官衔…可是昔日郭奉孝的…”
“李先生何止是军师祭酒,他还因功…魏王特地赏赐给他两千亲兵,又是霸府重臣、执掌校事府…文臣、谋士能有这等数量的亲兵,能入驻霸府、执掌校事府,李先生可谓是大魏外臣中的头一人了!”
“除了这些,别忘了…他…他还是个狂士啊!”
周围的议论声并没有影响到李藐咆哮般的怒骂…
“哼!”
李藐一声冷哼,怒气冲冲的继续道:“好兴致都被你这狗娘养的给扰了,‘鸟怪巢宫树,狐骄上苑墙。设危终在德,视履岂无祥。气激雷霆怒,神驱岳渎忙’…扫兴,扫兴——”
李藐长袖一甩,愤愤然的离去,临别前…他留给那跑堂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跑堂的哪里会不懂…
——『李先生这是决意…查清楚那邙山中…制造飞球之地啊!这…太冒险了!』
他这般想,可李藐已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愤愤然”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