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沉云在天边翻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闷雷声隐隐传来,这边像是就要下雨。
…
…
“死了你是说,我们少主死了忙牙长也死了”
当这条消息经由张着讲述给一干蛮人时,这些蛮人一个个的都露出巨大的惊诧与不可思议。
可张着像是早有准备将忙牙长随身佩戴的短刀与花鬘那动物骨头制成的钗子交给他们时,所有的质疑全部都消失了。
这些都是少主与忙牙长贴身的器物,若是无恙,不会无缘无故的交给别人。
“都怪我们…”张着漏出了一幅悲戚状,“唉…”伴随着深深的叹气,他无比自责的说道,“是那些蜀军…他们识破了公主的计划,于是拼命的去追杀公主,我们不得以派人去拦截,可寡不敌众,最终…最终还是让忙牙长将军死于非命,还是让公主不惜跳下山崖…唉…都怪我们,都怪我们…”
张着说这些话时。
张琪瑛与张玉兰就在身边,张玉兰无比渴望想要说些什么,乃至于…都已是迈步上前,可最终,随着张琪瑛重重的拉扯她的衣服,她意识到…一些话注定不能讲出来,一些真相注定被埋没!
呼…
伴随着一声幽幽的呼气,张玉兰还是最终把所有想说的话都悉数吞咽了回去。
“这群蜀贼——”
一个蛮人听到这些,愤怒到极致,他的双手握紧了那骨头制成的钗子,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心被那钗子扎穿继而流出汨汨鲜血…
“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张着继续添油加醋的说,“若是蛮王要为蛮族少主报仇,我们这些人愿意充为内应…”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愈发凶狠,语气也是冷冽到极致,“蜀中空虚,就用这些蜀人的血去祭奠蛮族少主的在天之灵吧…”
随着这话的吟出…
这些蛮人的情绪像是已经被点燃,被引导。
他们彼此互视,用蛮语交流了几句。
最终一个为首之人一咬牙,朝着张着说道:“我这就将少主遇害的消息发给蛮王…”
说话间,他一吹口哨,不知从哪竟是飞来的一只雄鹰…
蛮人擅长驯兽。
何止是鹰,即便是虎、豹、熊…
亦是能为他们所用。
这支由虎豹财狼组成的军团,战斗力…从来不低——
…
…
雨水淅沥沥的落下,那长秋山半山腰的地方了。
一处陡坡,竟是在这半山腰有一个山洞…
鲍三娘用力将花鬘拉了进来。
总算,费了半天劲,如今能借着山洞的庇护…避避雨…为花鬘止血。
倒是花鬘…
原本就极其虚弱的他,此刻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但内心中巨大的好奇还是驱使她问出了心头的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何,你能行走于这山间…飞…飞…”
说到最后,倒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花鬘汉语的水平,突然就忘记那个成语是什么了。
鲍三娘却是一边帮她止血,一边说道:“你是说飞檐走壁吧…”
说话间,她取出一个金属爪状的物件,然后介绍道:“这叫飞虎爪,是能够抓住石壁的…也得亏这山坡是凹进去的,让那些杀手没有看到我们…更幸运的是,这里还有洞穴与石坡…否则,即便是有这飞虎爪,也不够我们制成太久…这可是我那四哥特地让沔水山庄赶制出来的…一共就两套!”
“好神奇啊…”花鬘不由得轻吟一声。
可话音刚出,“啊…”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可声音刚刚发出,就连忙捂住嘴巴。
鲍三娘看了看洞外,“无妨,这么大的雨,咱们距离那山崖又有一段距离,上面不可能听到的…”
再看向花鬘的伤口,原来是被撒上灰黄色的粉末…
“这是…”
“这时金疮药。”鲍三娘很耐心的向花鬘解释,“也是我四哥让官医署改良过的,是用猪油、松香、黄蜡…三味熬化,滤去滓,待将冷,再入药末搅匀,瓷器收贮,凡刀斧损伤,跌仆打碎,敷上即时止痛、止血,更不作脓!”
“这么厉害么…”花鬘又是惊讶…
果然,在短暂的刺痛后,伤口处真的不疼了。
花鬘不由得感慨道:“你这位四哥真厉害!”
“嗐…”鲍三娘笑了笑,然后感慨道:“的确,若论及这些百工奇巧,还有运筹帷幄,他是厉害极了,可若是论及风度翩翩,器宇轩昂,我见犹怜,那就是三个四哥绑在一起也比不上…”
莫名的…突然就花痴了起来…
只是聊到最后,鲍三娘连忙捂住嘴巴,继而…做出一幅羞涩装。
花鬘像是看懂了,“看起来,四哥再好也比不上姑娘心中的人哪…”
“那当然…他…”鲍三娘也不藏着掖着,她笑吟吟的说,“她厉害着呢,无论什么时候,都可厉害了——”
那溢于言表的骄傲与自豪根本藏匿不住。
别看总是骂——该死的关索你真的很该死!
可就是这该死的关索,像是烙印般…永远的、满满的塞满他的心头,都快要溢出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