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和太医都进了产房,进屋把脉下针,原本在何才人饮下催产药后,便准备好的止血丸药被喂进她的口中。
何才人呼吸急促,打了一个寒战,觉得头晕的难受,又呛咳了两声,产后的疲惫没有掩盖过她心跳过快的难受、在她觉得意识将要丧失的前一刻,将医女喂进口中的参片嚼了两下,忽得打起精神,虚弱开口,“姑姑帮我收拾一下,我要见陛下,我有话要,要跟陛下讲……”
见着不好的太医急忙出去,快速同还未离开的皇帝回禀道:“陛下,产后出血止不住,才人心肺衰竭,要晕厥过去了,微臣无能为力,还请陛下派人听听才人要说什么……”
朱维桢深呼出一口气来,起身进了内室,隔着屏风,叫了一声,“锦熙,朕在这呢……”
何才人听着皇帝声音,眼眸微亮,“陛下,陛下,妾父亲做了错事,被沈家拿住了把柄,求陛下看在妾将要去了,饶他死罪,妾的五皇子才刚出身,尚且无辜,陛下不要把他给沈昭仪……”
何才人的气势越来越弱,喘着气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了。她似乎感觉到什么,用着弱小的声音急切的唤着皇帝,“陛下,陛下……”
朱维桢心头思绪万千,可不能为难一个刚给自己生下孩子的女人,他转头像外室瞅了一眼,连声应道:“朕知道了,五皇子朕会交给淑嫔抚养,你父亲的事朕也会去查……”
朱维桢还未说完话,床榻上的何才人只来得及在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一声,就猝死了过去。
旁边的医女颤抖着伸手探她的鼻息,慌张回道:“才人去了……”
伺候何才人的姑姑宫女们泣不成声地给她收拾遗容,小皇子被淑嫔抱了出去,皇帝皇后坐在外室,沉默半晌,才听皇帝涩声道:“何才人温柔娴淑,入宫二载不曾有过,如今生子有功,当以贵人位份、嫔位份例安葬。”
“何贵人的丧仪由淑嫔在宝华殿主持,内务府协同操办,许后宫嫔妃、宗室女眷于宝华殿祭奠,特许何家设置灵棚相送。除此之外,由大皇子作为兄长,替五皇子为何贵人戴孝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