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主周岁宴后,敏贵人和其母贺夫人在永乐宫小聚了一会。
敏贵人上次与母亲说话还是过年的时候,只在坤宁宫里随意聊了几句,未曾像今日这般,还能回永乐宫里说话。
太久没在娘亲怀里撒娇,她还没说话,泪已经沾湿了衣襟,哭诉道:“早知道和亲人相见如此艰难,不如在当初随意找个人嫁了,也好过不能亲自侍奉双亲。”
贺夫人双眼含泪,责怪道,“贵人入宫多久了,怎么还是这样说话,”她抚了抚敏贵人头发,“贵人能入宫侍奉,是天家恩德,以后可切莫胡言。”
敏贵人虽已想通,可母女私话时,不免带上曾经怨气,她捂着脸,哽咽问道:“母亲,宫里那么多皇子皇女,怎么就我没了皇儿?”
她一时悲从心来,哀怨道:“陛下有那么多孩子,早就忘了我的皇儿了,只有我还记得,失去他的滋味……”
贺夫人今日见女儿精神尚好,目间有明媚之色,还以为她已经走出伤痛了,没想到她心里还有这般怨恨。
她急忙出声打断道:“贵人丧子,不止是贵人和贺家之痛,这也是陛下第一个失去的孩子,陛下不愿多见,也是怕哀痛太过。”
“这世间有丧子之痛不止贵人一人,老长兴侯失了可不止一子,还有朝廷新封的忠正伯,他难道愿意失去自己精心养大的孩子吗?”
失了一个皇子,贺家比谁的难过,可是夭折的皇子已成定局,要是贵人再有不妥,今后,贺家上下该如何自处?
贺夫人搂住敏贵人身子,像她儿时一般,轻轻给她抚背,“宫外的事且先不说,贵人只瞧瞧先帝的嫔妃,失了皇嗣后不再出头的嫔妃,贵人以为她们在皇觉寺的日子好过吗?”
“你父亲在太常寺管着宗庙祭祀这摊子事,前日端午节前夜,先帝时的一位顺仪在庙里病去了,你们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