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比人强。在自立之前,还是不能把越鸿得罪狠了。万一他真的是她触手可及之处唯一的救命稻草,那么,在凡人界这三个月,她肯定还要用到他。
保不齐他会记恨自己刚才扯他头发。
是不是应该对他说几句好话,修复一下关系?
她不太想说。不过,钱难挣,屎难吃。
对现在的她而言,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陆鸢鸢一边思忖,手指一边轻轻梳理着黑马的鬃毛。组织好开场白后,她清了清喉咙,声音柔柔的:“殿下,你后脑勺还疼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越鸿脸色一僵。
陆鸢鸢没看见他的表情,还自顾自地在他前头解释,语气诚恳又歉疚:“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拽你头发的,我向你道歉。我只是觉得,你好心救我,如果我吐你身上了,那就是恩将仇报,你也会更生气……”
“闭嘴。”越鸿恼火地打断她:“从现在开始,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陆鸢鸢立马不说话了,佯作温顺地垂下脑袋。
脾气这么坏,真像条狗。
不想听拉倒,她还懒得说了。
她腹诽。
沿着野草没过马蹄的林中小径不知走了多久,越鸿突然感觉到怀里一沉。他低头瞥了眼,发现陆鸢鸢的身子居然闭着眼,往后一靠,歪到了他怀里。不知是虚弱过头昏了,还是在睡觉。
她云鬓散乱,面容皎白得近乎透明,唯一有颜色的地方是那张饱满的唇。垂头时,下颌藏进衣襟里,耳铛一晃一晃。都没意识了,还记得要扒住他的腰,将自己往他身体里嵌去。
越鸿又往下看了眼她的大腿。
她刚才是不是说自己大腿被磨伤了?
骑个马也能磨伤腿,他十岁的妹妹都没这么娇气。
燕国的女人都这么没用的么?
这么想着,越鸿心里头泛出点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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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鸢不是故意睡过去的,纯粹是体力不支。等她被越鸿推醒时,他们已经回到大营外了。
晴空湛湛,雍国围猎的临时扎营地旌旗飞舞,四面都有御林军巡逻把守。
陆鸢鸢揉了揉眼睛,又用指骨压了压睛明穴,好让自己清醒起来,挺直腰杆,握了握拳头,暗暗感受了一下。
这一路,和越鸿共乘一骑,她精神了许多,生命值涨至40/100。只是,明明还有那么大的上升空间,她现在再去碰越鸿,却感受不到那种缓慢注入的温暖细流了。
难道这事儿也有限额?
系统:“正解。凡事都有限度,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薅满100点生命值。”
越鸿不知她在发什么呆,身姿利落地下马,没好气道:“下来。”
陆鸢鸢不想磨痛大腿的伤口,便扶着马鞍,慢吞吞地翻身。越鸿“啧”了一声,上前握住她的腰,正要强行将她弄下来,却忽然看到,他们周围的宫人刷地跪倒了一片,冲后方行礼:“太子殿下。”